而对面失去一条腿的人并不是“走”钢丝,而是猿猴一样双手吊着往前移动,他手上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很快被勒出血,顺着手腕往下流。
祁羽啧啧着摇头,抬手捂上罗飞飞的眼,用看好戏的语气说:“别看,要演出事故了。”
罗飞飞扒拉下他的手,转向崔子源:“这种时候应该捂住小孩的眼睛才对……对吧阳阳?”
崔子源莫名其妙地回过头:“啊?”
下一刻,旁边几个观众爆发出一阵恐惧的惊呼,差不多是与此同时,舞台中央传来血肉落地的巨响。
没看舞台的三人转过头,看到错过的惨案现场。
真被祁羽这个乌鸦嘴奶中了,两个表演者在中间相遇时,双手吊着前进的那位要绕开上面人站的地方,去抓前面的钢索,而一个失误没抓住,从高空直直摔下。
这一摔至少四层楼的高度,看见地上迸开的一滩血肉,罗飞飞把还能抢救一下的念头吞回肚子里。
观众骚动不安起来,走钢丝的女孩也犹豫地站在中央,最后还是在团长的示意下继续走完了全程,朝观众致礼,谢幕。
幕布拉下的同时,有人从后台走到舞台中央拖走了尸体,当幕布欲盖弥彰似的合上,舞台又似乎恢复到没有意外发生的样子。
“感谢本和安妮带来的精彩表演。”团长像没看见刚刚的演出事故一样,又是一扬手,“下一个表演是,空中飞人。”
幕布再次拉起,高台中央的铁丝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从顶上悬吊下来的“秋千”。
舞台中央连血迹都没有清理,仔细一看,舞台各处好像都散布着大大小小的褐色痕迹,有些已经黯淡了,有些颜色还很深沉。
起先罗飞飞以为是油漆,现在看来……
木制的舞台就像一块巨大的砧板,这哪里是什么马戏团,分明是屠宰场。
空中飞人的表演也很惊险,最惊险的是,半空中的那人蒙着眼睛。
不仅如此,当他在半空完成一系列操作后,另一边高台也上来一名同样蒙着眼睛的人,用双脚吊着秋千荡过去,要与先前的人在半空相会。
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他失手掉了下去。
鲜血再次溅满舞台,先前的表演者淡定地从这边秋千再次荡到另一边,完成了他的表演,摸索着从高台走下去。
团长再次用激昂的语气宣告下一个节目:“接下来,由我给大家带来魔术表演,剑刺活人~”
说着,幕布再次拉起时,舞台已经叠了两层新鲜血液的那块地方立着一个衣柜大小的柜子,哆哆嗦嗦的中年男人被团长微笑着强行关进去,锁好门。
那人在里面疯狂地锤门,团长拿起一旁的剑,向观众展示它的真伪,然后回过头比划两下,对着柜子一剑刺了进去。
门里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挣扎。
团长面色不变,拿起另一把剑,换了个地方再次刺入,每一剑都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大概五六剑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慢慢的,门缝下面渗出鲜红的颜色。
团长打开锁朝门内看了眼,挥挥手让人搬下去,微笑道:“接下来请欣赏今天的最后一个节目,驯兽表演。”
“刚刚绝对是谋杀现场吧……”叶以双手里的气球在被捏爆的边缘挣扎,“妈妈,我想回家。”
家是回不去了,幕布拉起,身材火辣的女驯兽师挥舞着鞭子从后台走上来,在狮笼前站定。
笼锁打开,鬃毛茂盛的雄狮威风凛凛地跳下笼子,对着观众的方向威慑大吼,又在下一刻转头蹭向驯兽师的手心,像只对主人撒娇的大猫。
“乖孩子。”驯兽师艳红的唇角挑起,命令道,“去。”
狮子甩甩脑袋,走到舞台布置好的火圈旁,低吼一声,轻松地跳了过去。
它在驯兽师的指引下完成钻火圈、踩球等一系列表演,像模像样地给观众匍匐着算是鞠了一躬,走回到驯兽师身旁亲昵地蹭着。
被告知可以跟狮子合影,有人兴冲冲地走了上去,站在狮子旁边比了个“V”字,朝下面自己的同伴笑嘻嘻地说:“快拍快拍!”
同伴按下手中的快门,照片在屏幕上延迟了一秒才显示出来,他惨叫一声,猛地将相机扔在地上。
照片里的人,脑袋被狮子整个吞没了。
舞台上,狮子嚼着嘴里的人头,那举着手失去头颅的游客身体晃了晃,直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