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一个巴掌打在李知脸上,神情却是没落的,他问,“你走了,叫我和奶奶怎么办?”
李知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极力保持镇静,望着李烈,“哥,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我真的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你高考完了要读大学,你叫我怎么活下去,不仅仅是钱,还有更多的东西,我怕李华峰突然打我,我怕这条街上的人,我怕奶奶万一死了,我怕……我真的很怕。”
李知眼睛发红,再极力保持平静,语气仍听得出颤抖,“哥,这么多年你太辛苦了,我也辛苦,上次奶奶手术的钱我已经听吴飞说了,你是用命换来的!从小你就善于隐藏,从不和我说这些苦,其实我心真的很痛,我只会拖累你,连累你,如果没有我该多好。”
李烈还从来没有见李知这副样子,看来他这些年对她也是知之甚少,这丫头心思太重。
李知继续说,“所以我想跟妈走,她好歹是我的亲妈,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到时候你去外地读大学,我偷空看奶奶,各自都有解脱不好吗?”
李烈道,“李知,每当哥特别累的时候一想到你跟奶奶就不累了,你们是拖累但也是我生活下去的柴米油盐,以后哥不准你这么想,怎么活着就这么没劲吗,我告诉你你重要很重要比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要重要!”
李知莞尔一笑,抱住李烈,“哥,高考加油,要是那女人对我好点我就偷偷救济你。”
李烈道,“怎么难道我不是她的儿子吗,蠢丫头,谁要你救济,管好你自己!”
李知少有地黏着李烈,大概是马上要走了不舍得,这样亲密的行迹让李烈立马想到了周焱,他清俊的少年模样一浮现,李烈嘴角不禁笑了笑。
现在只剩高考。
尤艳发现李知比李烈还冷静,这小小的丫头跟她说什么话她都波澜不惊,好像看破红尘,不过这样更好,省得她继续演母子情深然后费时间费力气解释一大通。
但尤艳也并非对李知毫无感情,毕竟是她身上十月怀胎掉下的肉,血缘关系铁铁的,加之她这么多年风尘路,容颜憔悴,年龄也大了,对于自己的骨肉还是有心的。
不过现实太复杂,纵然有心也混合了太多的利益纠纷。
先把钱拿到手,这是当务之急,感情什么的再慢慢培养,谁还管得了以后的事。
尤艳每天开豪华车去李知学校接她,引得众多同学欢呼不已,纷纷投去艳羡的目光,李知本来就因自己的家庭出身而自卑,现在浑如灰姑娘变公主,在尤艳的一番□□下这丫头也不那么怯场,面上是开心的。
李知坐上车,系上安全带,问尤艳,“妈,你能分到多少钱?”
尤艳戴墨镜开车,“那得看你表现。”
李知,“一分一毫都要攥在手里。”
尤艳笑,“那是当然!”
李知问,“那我能分到多少钱?”
尤艳,“妈不会亏待你的。”
李知,“我想把钱给哥。”
尤艳瞳孔明显震了一震,她摸李知的脑袋,“你们是妈的手心手背,有你的自然有你哥的。”
李烈正在热得要死的教室里做题备考,脖颈额头上的汗热得直流,周焱给他买了一个只吹脸的小型迷你电扇这才缓解了他身上堪比炼丹炉的热。
其实他更多的是燥热,一会儿担心高考之后的事,一会儿担心李知跟在尤艳身边会不会出事,卷子快把人给埋了,历史已经把他逼疯。
前些时间受的伤,加上天干地热,心里烦闷,压力山大,李烈这货纵然是铁打的也着实熬不住,发了高烧病倒在教室里。
这可把周焱给急死了,他爱他心切,力气骤然翻了倍,竟然把李烈这个大高个子一路公主抱抱到了医务室。
校医给李烈打了点滴,周焱在一旁紧握他的手守了一天一夜。
李烈缓慢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疲惫的周焱,他的手还被他握着。
“还难受吗?”周焱问。
李烈坐起上半身,道,“渴,快给我倒杯水。”
周焱马上给他倒了一杯水,怕他烫,便吹气使其凉得更快。李烈见了想起高一时候的他天天给他接水的事,没想到已经过了两年,周焱这小爷比当初的他对他还殷勤。
李烈接过周焱递过来的水慢慢喝了下去,觉得好受些,待他搁下杯子,周焱又凑过来把他的手握着,虽然医务室有空调,吹得十分舒服,可大热天的,两人同桌,朝夕相处,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个人也该腻歪了吧,没想到周焱这大爷不但没腻,还越来越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