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愣住了,眉眼微微颤动,顾长戍见她十分为难,也知道要慢慢来,对唐宁来说,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接受的,便打趣道:“啊!我想起来了,一把年纪还装嫩,你是嫌我老了!”
唐宁眼里几乎闪着泪花,冲着他咧开嘴笑了……
晚上,唐宁出去采购,父子俩坐在餐桌前吃她留下的水果沙拉,平平已经不烧了,在唐宁的照顾下好了很多,但还有些咳嗽。
趁唐宁不在,平平将一快块苹果放进嘴里,问:“爸!这两天你和唐宁怪怪的!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顾长戍放下叉子,望着自己的儿子,这孩子又聪明又敏感,他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自己的孩子,叹口气说:“平平……”
“我知道!你本来就喜欢唐宁!”平平没有看父亲,只低头杵着食物,低声说:“我对妈妈也很失望!”
顾长戍摇摇头,眼里有泪光,他拍了拍儿子的头,一时说不出话。
平平抬头问:“爸爸!你为什么会和妈妈在一起?妈妈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顾长戍吸了口气,缓缓回答:“你妈妈以前有点像唐宁那个样子!很辛苦,很努力,也很亲切!”
平平眨眨眼睛:“那唐宁以后会不会变成妈妈那样!”
“不会,因为她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她!”顾长戍将儿子拉进自己怀里,这是他和孩子之间最为少见的互动,他在儿子的头顶上方,说:“平平!你妈妈没有错,唐宁也没有错,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当初太年轻了,现在又太疲惫了!”
平平吸了吸鼻子,拉着爸爸的衣服,现在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以相信的,最爱自己的人,就是爸爸,他说:“爸爸你也没有错!我知道你也很辛苦!”
顾长戍沉默了好久,才说:“妈妈还是你的妈妈,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既然她回来了,就不要逃避问题!我会同意她的提议,把酒店的生意让给她,她追求的国内市场,我会帮她打通,哪怕将现在集团的生意削弱一半,我也会努力的,她毕竟是你的妈妈!”
平平点点头,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爸爸和妈妈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他抬头问:“爸爸,你会和唐宁结婚吗?”
“你接受吗?”顾长戍拉开他,认真而又不安地问。
平平吸了吸鼻子,想了好久,点点头说:“当然接受!”
父子俩达成共识后的第二天,却在房间里找不到唐宁,床头放着她留下的两封书信,一封留给顾长戍,在信中将自己年轻时为落户城市而草草嫁人,之后又因为难以受孕而导致前夫出轨,最后离异的生活经历如实道来,信件最后,唐宁用清秀的笔迹写道:
顾先生,不能当面唤你一声长戍,谢谢你在我将要逝去的青春年华里出现,虽然很无礼,但最后却给了我最好的尊重,若能再年轻一些,若年轻时从未做过错误的选择,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禁不住会叹息我们相见太晚,但现在,我不认为我是你最好的选择,至于你所经历的不幸,我无力与你一起承担,但却愿把最好的祝福送给你,愿时间平慰你心中的风雨,找到内心的平静,人生就是一场关乎平衡的选择,愿你最终能够遇到美好的归宿……
另一封信留给平平,信中唐宁把她自己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里,长大有发现父母非亲生的事情,作为励志故事讲给了他,以鼓励他面对人生的波澜,不要怀疑和后退,要勇往直前,对平平来说,这是一封至关重要的信件,他一直只是以为唐宁很穷,却没想到唐宁会有这么不幸的成长经历。
读完信件,平平陷入沉思,片刻后转头看父亲,见他眼中微微闪着水光,惊道:“不会吧爸!没想到你居然是一厢情愿,被甩了吗?”
顾长戍低头笑了,将信件妥善折叠,说:“没有开始,哪来的被甩!”
“你要放弃吗?”
“慢慢来吧!”顾长戍抚了抚儿子的肩膀:“你准备好去见妈妈了吗?”
“准备好了!”平平多日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扬,坏坏地说:“我都演了两个月的好哥哥乖儿子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让她见见真实的顾平沙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顾长戍没有想到,唐宁做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坚决,完全没有留给他慢慢来的时间,等他安抚好平平,处理好与叶晓卿之间的关系,再去联系唐宁时,她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