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都是车嘉俊那张苍白的脸。
门边再次传来了响动，车厘子睁开眼睛，看到夏志走了过来。
床头灯被啪的一声打开，柔和又不刺眼的光线亮起，他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呀？”过了一会，车厘子忍不住出声，声线还是无比厚重，带着浓浓鼻音。
夏志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干嘛。”
“那你还不去睡…”
“就去了。”
“晚安。”他俯身过来，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轻吻。
那抹温热消失时，头顶灯光被熄灭。
夏志起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第二天考试，期间车厘子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神，每次反应过来，都想打自己两巴掌。
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终于结束了这场意为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
十二年寒窗苦读，无数个做题复习的日日夜夜，就这样在短暂的两天里，画上了句号。
车厘子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糟透了，一考完试就往医院里赶，中途接到了范饶饶的电话，被告知车嘉俊已经醒了过来。
公交车上，人们就看着那个坐在窗边的女孩，一会哭，一会笑，最后抱着手机如同珍宝。
虽然知道情况不太乐观，估完分之后，车厘子的心还是跌倒了谷底。
等待变得尤为漫长，纵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在那天到临时，依旧措手不及。
车厘子望着面前的分数，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掉了。
“还不错啊…”范饶饶凑过来看了眼后说道：“这个成绩都能上南市第一师范了。”
南市第一师范在本地，离家里坐车不过半小时，而且是重本。
但车厘子自从确定要和夏志一起去北市之后，就排除了这所学校，挑选的全是北市的一本，可现在…
这个成绩明显上不去，比起以往录取分数线低了整整二十分。
上二本倒是轻而易举，可学校的差距就不是一点两点，而且这将被记载进人生履历中。
车厘子陷入了沉思。
只是没等她纠结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夏志。
“出来见个面吧，我有事情和你说。”
两人来到了当初跑步的那条河边，微风徐徐，阳光泛滥，两旁树木成荫，遮挡了几分炎热。
车厘子和夏志并肩走着，此时周围几乎没有人，空气很安静。
“我查了你的分数。”
“嗯？”车厘子疑惑抬头。
“上次特意把准考证号码记了下来。”夏志解释。
“哦。”
“你报南市第一师范吧。”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语气平静，听不出其他异样情绪。
“那你呢？”车厘子仰面问道。她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变成了一个爱哭鬼，不然为什么眼眶又开始变得湿润。
“你别哭啊。”夏志弯腰认真的盯着她，脸上神色带着一丝轻松。
“我决定要去职业战队了。”
“为什么？”车厘子惊讶又疑惑，说完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红的。夏志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含笑回答。
“一直都想去的，可是舍不得你。”
“但既然你没考上，那就无所谓了。”
“哇——”车厘子更难过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泪水慢慢从脸上滑落，沾湿了肌肤，留下两道泪痕。
那张白净小巧的脸庞又花成了一团，夏志无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巾，把人揽在怀里一点点帮她擦着脸。
“就知道你要哭，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唉，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哭了。”
“我…我忍不住…”车厘子呜咽道，身子微微抽搐，看起来分外可怜。
“都说了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你还这么难过干什么？”夏志满脸无奈，车厘子依旧在哽咽。
“不、不知道…就是心好痛。”
她抬手抓住了胸口衣服，满脸难过，紧紧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夏志脖子垂得酸痛，干脆把人抱放到了一旁椅子上。
车厘子站在上面，低头刚好对上夏志视线。
“你、你把我抱到这上面干什么…”
“你哭得太厉害了，我得想办法阻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