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爱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血液有些僵。
很久没见这张脸,但她依旧能描摹出来,甚至还得用喝酒来掩饰情绪。
叶丽萍看了她,“要过去打招呼么?”
怎么可能?篱爱好笑,“等我拿着协议书再打招呼吧。”
能看到他就很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伸手过来敲了她们的桌面。
“笃笃!”
叶丽萍转头看到柳煜棠,笑了一下,“这么巧?”
篱爱诧异的看着她,当初丽萍骂柳煜棠劈腿一点都没留情,这又是哪一出?
叶丽萍自然察觉了,笑意尴尬的收了收,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看来这一年,柳煜棠确实把叶丽萍收买得妥妥的,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
柳煜棠看了她,“是很巧,我客户在楼上,等我打完招呼送你回去?”
篱爱摇头,“不用,我打车就好。”
他只一句:“打车不安全。”然后看了叶丽萍。
叶丽萍比了个OK的手势,所以柳煜棠上去之后丽萍不让她走,篱爱才皱起眉,“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叶丽萍笑着,“你这话说的!”
然后凑过来,道:“我现在还挺相信柳煜棠当初是迫不得已的,你没见过他对宗以薇的冷漠,太解气!”
又道:“宗家这一年来走下坡非常严重,我都怀疑是柳煜棠搞的手脚,你别看他斯斯文文,感觉搞起事来是真阴的不动声色。”
篱爱并没听进去什么,看了一眼时间,“我去趟洗手间。”
叶丽萍生怕她跑了,“我也去!”
她是真去了洗手间,出来时比丽萍早了一步,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忽然被人劈头骂了一句:“你瞎了?没见梵总在这儿?”
俨然伺机投怀送抱!
篱爱抬头,整个人也忘了挪步,因为距离太近,她甚至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跟昨天一样熟悉。
梵萧政好像喝了不少,就像丽萍说的,总是烂醉如泥。
这会儿只是挺尸一般立在正中央,这也是她会撞到的原因。
刚刚他被女人左右挽着手臂路过这里,鬼使神差就转身立在这儿了,弄得女人也不敢催,这就被人撞上了。
梵萧政就那么盯着她,在她说了句“对不起”就想擦身而过时紧紧握了她手臂,酒劲很大。
两边的女人被他挥手打发了。
篱爱目光微抬,尽量克制呼吸,看着男人紧紧抿着唇,压抑着的情绪逐渐转为酒后越显赤红的眸子。
她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但他冷然一松手,扯唇,“不是消失了么?回来做什么?……忽然发现财产要得不够?”
“梵先生。”篱爱心里抽疼片刻,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连你的人都不稀罕,会稀罕你的财产?”
然后高傲的从他面前闯过去。
梵萧政晃了一步靠在墙边,看着她依旧曼妙的身姿走远。
如果没记错,第一次遇见,她说让他好狗别挡道。这一次又说不稀罕他的人?
呵!
他稳了稳步子,低眉扫过被女人弄得有些皱巴的衣袖,眉宇间显然可见的嫌恶。
走了没几步,看到柳煜棠从楼上下来,而她笑脸相迎,然后并肩离开。
那一刻,梵萧政整个人都冷了,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张脸刚从冰窖出来似的。
也是这一晚之后,天天蹲在会所里的女人们发现梵萧政的踪迹又变得很难寻觅了。
而他忽然转变,除了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必须频繁去医院。
篱爱刚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没调节好,一下子被感冒击倒了。
柳煜棠和叶丽萍轮番照顾她,整整一周,总算好过来。
叶丽萍劝她多休息几天,但是她待不住,“我回来就是想尽快把事情办完,拖着也没意思。”
虽然她之前还存有幻想,那晚梵萧政说完话之后彻底没了。
柳煜棠很乐意受理她的离婚事宜,帮她把一切都准备好。
一周之后,她拿着所有备好的东西去找梵萧政,只是车子停在梵华集团楼下,她心里很复杂。
捏着协议:赌一把吧,最后一次不顾尊严。
“找你们梵总。”她站在前台,直接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