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开口时,却只有一句:“除了你,再无别人。”
她低了眉,装作毫无反应,只是笑笑的一句:“高处不胜寒,你应该广交朋友。”
广交朋友?怎么就想起教导他了?他低低的望着她。
她呢?那个杨柳,他并不认为能做她的友人,所以,她的朋友,除了叶丽萍再没了吧?所以,她这话并非在心疼他,而是把他往外推。
一手裹着大衣,他一手理了她因夜风而微乱的发丝,轻快的语气,却是认真的眼神:“欲拒还迎这种事,不适合你。”
欲拒还迎?她微微皱眉。
看,他从来这么睿智,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洞悉得透透的,但歪解的功夫也一等一,明明她只有拒,没有迎。
无奈之下,她只得淡笑一句:“我像是会欲拒还迎的人么?”
“不像。”他诚恳的一句,心底却补充着,只会一口气把人推得足够远,可是再开口却对着她淡笑:“所以不必用这招,反正我也不会跑,自然,你也跑不了!”
这一次,不等她说话,他就牵起她的手往前走,走进浓重的年味里,用不同的美食吸引她的注意力,一刻没停。
她终究没空再思量,直到夜色浓重,他才放过她。
依旧逃不过他送她回家,车子走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彻底暖和过来,转头看了他,身上还留了一点炮仗碎屑,忍不住笑了一下,替他掸掉。
也借他心情不错,她道:“年关我可能不开机,有聚会,有家宴,手机总响不太好。”
他看了她,聚会?家宴?
这是她第几次撒谎,依旧不敢正视他的眼,季扬说过她是孤儿,何来家宴?
还是,她想给他时间过年,却要把一个孤单的锁在家里?才编出反差如此之大的谎言?
心头一疼,有多少年,是她孤独度过的?
篱爱说完话一会儿,不见他回应,抬眸却撞进了他深邃如空的眼底。
她想开口,他却伸手将她揽了过去,安静的车厢,低醇的声音响在头顶:“以后,我陪你过年。”
她微微愣住,他却没有留出给她感动的时间,只忽而勾唇:“我说过,你跑不了。”
他依旧把她送到了以往的地点,却好久都没给她开车门锁。
篱爱略显无奈的看了他,有时候他的确像个孩子,霸道、强势,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只得笑道:“不开锁,今晚咱俩睡车里?”
没想到他居然欣然点头,一脸‘新鲜事物,值得尝试!’的神色。
她只得伸手自己去按开锁键。
手却被她轻轻握住,顺势在她眉间落了一吻:“记住了,别想逃。”
她没说话,只是勉强的一笑,她清楚他的脾气,有些事,非要亲眼所见,或者,就算见了,他都要一意扭转,所以她说过一次自己结了婚,之后再也没提,因为他不信,她也再拿不出证据。
看着他的车子转弯消失在黑夜里,她才缓缓走出来,走到街口打车回榕树湾。
正文 第80章 他竟然是梵萧政
元旦的假期,她起得依旧很早,一身休闲的睡衣,拢了拢浓密的披肩柔发下楼,珍嫂已经恭恭敬敬的候在餐桌边。
“梵夫人说家宴要两人出席,先生和你联系过吗?”篱爱一边不疾不徐的用餐,一边淡淡的问,‘先生’自然指的是丈夫梵萧政。
说来,她从没见过他,也没有他的号码,但秋姨曾经在梵家服侍,总该知道些。
但是一旁的秋姨恭敬而歉意的摇头:“先生没再往家里打过电话。”
听到这里,篱爱也不问了,明天就是新年,希望他能出现在老宅,把她扔着一年多没事,但家宴让她独自上阵,未免不妥。
也没吃下多少,食欲不再,也就擦了擦嘴角,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篱爱条件反射的就以为是禽先生,心头紧了一下,没去看手机,只是对着珍嫂淡淡的一句:“收了吧!”说完才不疾不徐的起身,丝毫看不出紧张,拿了手机一步步优雅的往后院走。
低头,果然是他。
“喂?”她的声音,在早晨听来尤其好听。
电话这头的男人微微勾唇:“明天我会缩减应酬,陪你过年,晚上我去接你。”
篱爱微微皱了眉,明天,她要回梵家老宅的。
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很不好,明明是有夫之妇,怎么可以还和禽先生这样?她这是在耽误他。可是她想不出拒绝的办法,或者说,她的拒绝从来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