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纯一一边瞪小田,一边把一块苹果猪的鼻孔递到何衹宁嘴边。
裴纯一气哼哼对他道:“我哥马上就回来啦,你尽管给他添麻烦好了,等我哥回来,就把她辞掉!”
小田根本不怕他,嘎嘣咬掉一块苹果,声音作得很大。
何衹宁看见那只猪,装作不知情,忍着笑,客客气气道:“怎么好再添麻烦,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感谢裴先生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有人敲了敲门。拎着购物袋的裴先生倚在门边,轻咳一声道:“感谢谁?”
何衹宁看向他,他走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两瓶牛奶,替二人插了管,放一瓶在何衹宁面前,问:“何先生想怎么感谢?”
何衹宁反应很快,道:“不知道纯一最近行程有没有空档,我请你们吃顿饭吧。”
裴纯安嗯了一声,也不等小田查看行程安排,便道:“纯一恐怕抽不出时间。”
何衹宁愣了一下,还没想好该怎么接话,裴先生就替他找出了办法:“不过我有时间。”
不等何衹宁有什么反应,裴纯安人五人六道:“我借何先生一个周末,何先生请我吃饭吧。”
何衹宁看着他,裴纯安站在他床边,低头和他说话,斜正夕阳,他挡住了窗外落进来的光,何衹宁一时有些恍惚。
他想说好,但裴纯安俯身到他耳边,声音里带上一点笑意,用只他二人听见的音量道:“何先生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不自己来问我?”
何先生到底不是坦坦荡荡的人,此时眼神没能演好,出现一丝不自然的松动。
裴纯安打出一张鬼,心满意足地放过他,转去把另一瓶牛奶塞进裴纯一手里。
一个小时前还因为一个乘虚而入的拥抱硬得不行又差点晕过去的怂人裴先生怎么突然就狗胆包天了呢?
方才裴先生来回一路上琢磨着何衹宁那句“一喝多就容易断片”,给自己当年做的亏心事找到一块免死金牌,终于得以找回一点不要脸的风度,清风朗月地在门口听了半天墙角,才面不改色走进来。
既然当事人不记得,往事一笔勾销,怂人当然要再接再厉了。
而裴纯一看着盒装高钙牛奶,脸都绿了,沉默沉默,隐忍隐忍,终于打破了哥哥场的气氛,僵硬道:“哥,我乳糖不耐,你忘了啊?”
8.风花雪月
裴纯安心情很好,对小田道:“去给他倒杯热水。”
裴纯一心情就不是很好了。喝热水是什么待遇?以前都给他冲专门的奶粉。
但裴纯安并没有关注在他,因为何衹宁还没有回应。可何衹宁也没有再多的情绪变化了,他顿一片刻,抬头淡淡笑了一下:“好,裴先生具体什么时候方便,我留助理电话给你。”
裴纯安不喜欢他这样笑,却又喜欢看他。他接过何衹宁递来的名片,转手便放在床头柜上:“不可以直接联系何先生?”
何衹宁神情又恢复到无懈可击,道:“当然可以,毕竟是我要作谢。”
他话语间神色露出一点疲倦,裴纯安看得明显,又不舍得结束对话,去将窗关小了,坐到过道中间,想说你不必那么客气,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等小田倒水回来,裴纯一百无聊赖咬着吸管,抵不住药性困乏,已经东倒西歪在掉脑袋。
小田怕吵醒他,动作很轻,将热水放下,用眼神询问裴纯安。裴先生心不在焉,还是起身将裴纯一慢慢放下来,掖齐被角,试一试温。
何衹宁小声问:“纯一怎么样?”
裴纯安估计不省心的这位已经退烧,转过身来,全心全意对付另一个。他答非所问,抬起头看对方的配药单:“何先生,你真的不记得昨天晚上后来的事了?”
何衹宁不知道他再提一遍是什么意思,飞快重温过昨晚的画面,确定是没有什么特别刺激的情节,才谨慎答道:“不记得。怎么了?”
裴纯安:“没什么。”他低下头,险些控制不住再碰碰他的欲`望,克制着退开了,坐回座里,看何衹宁难得有些迷惑的表情,心绪乱到一塌糊涂。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
那年片城一中八十年校庆,初高中部合办一台晚会,礼堂不够座次,主场搬到高中部操场。初中部报的社团节目里只有两个过审,一个话剧一个器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