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上前为他拍背,他摆了摆手,继续道:“亏我壮年时自比管仲姜尚,到老了才知连许昌都不如,都不如啊……”风乐天咳嗽地越发急了,说到后来,噗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血沫如梅花般溅落于地,风乐天和秋姜都盯着那口血,好久没说话。
如此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风乐天才抬起头,对秋姜缓缓道:“是我们这些长辈太没用了,没能给你们创造一个盛世,反而留了个大烂摊子,要你们背负……”
秋姜一震,颤抖地抬起睫毛。
“你是个好孩子。”风乐天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用一种说不出的慈爱眼神注视着她,然后轻轻说了一句话。
听到那句话后的秋姜,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一时间,手都在抖,带着不敢置信,带着极度惶恐。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
秋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是梦?!!
她一愣,松了口气。对啊,风乐天怎么可能对她说那么古怪的话,原来是梦……
秋姜找了木屐穿上,走到窗边,外面天已经黑了,不知谁家在放烟火,噼噼啪啪,煞是好看。
秋姜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焰火,竟看得痴了。
一件外袍轻轻地罩在她身上。她回头,看见了风小雅。
风小雅的衣服还残留着外界带来的寒意,秋姜伸手去摸他的手,果然也是冰凉冰凉的:“回来了?”
“你在等我?”
“嗯。跟我来。”秋姜牵着他的手,提了盏灯,小跑着走进堂屋,姜花的花骨朵果然又多了一些,“今早看见,便想邀你共赏。”
风小雅注视着烛光里的花骨朵,一时间,眼中明明灭灭,难分悲喜,半响后,才红着耳朵轻轻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履约?”
秋姜一愣,这才想起当初她曾说过“你睡了我,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而风小雅给的回答是:“花开之时,如你所愿。”
如今,她这么急巴巴地拖着他来看花……
风小雅的视线从花骨朵处移回到她脸上,然后又迅速挪走。
秋姜想:完,他真的误会了!!怎么解释才好?
还没等她想好,风小雅突然伸手将她横抱了起来。秋姜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搂住他的脖子:“你!”
风小雅抱着她走出堂屋,朝厢房走去。
秋姜忙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我纯粹就是找你一起赏花,也不是,我喝醉了,对,我今天跟公爹喝了很多酒,头晕晕乎乎的,有什么事明天再……”
“安静。”
秋姜一下子就安静了。
此刻心绪,宛如水面上的浮萍,随波荡漾,碰撞得悄寂无声。
风小雅踢开卧室的门,寒风吹起两人的头发和衣袍,错乱地交织在一起。室内只留了一盏灯,昏黄暧昧。
从秋姜的视角看过去,看到他弧形清瘦的脖子和凸起的喉结,下巴处微微冒出一层浅青色的胡茬——这让她第一次真切地认识到,风小雅是个男人。
不管他看上去多么的病态苍白阴郁柔美,他都是个男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秋姜下意识想逃,却被他放在榻上,按住了双手。
风小雅俯下身,眼眸被灯光晕染得一片氤氲,像深渊。明知危险,却又让人跃跃欲试。
事已至此,秋姜索性放弃反抗,静静地躺着,等待着。
风小雅的手按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抬起,再缓缓落下。秋姜顿觉一股热流冲击着手腕,然后向手臂上方蔓延。
风小雅的手跟着那股热流来到她的双肩,一按,她的双肩一酸,两条手臂顿时失去了控制力。
秋姜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刚要问,风小雅挥出衣袖,唯一的灯被风扑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风小雅的手往下,点了她的脚踝,再上移到腿根。她的双腿顿时也失去了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