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欠债肉偿了,你还没消气?”
“三年的债,两小时就想还清,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贴在门上,感受着他的热气与压力。
明明身体有些吃不消,她却低声一笑,用略微低哑的嗓音冲他说:“那行啊,有能耐,你就继续讨债好了。”
室内并未开灯,一片昏暗,唯有窗外传来一星半点的光线。
他在门上来了一次。
路知意意识涣散时,还念念不忘,“别把门弄坏了……”
陈声笑了。
笑完说:“还有功夫担心这个,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然后……
然后他更努力了。
路知意再也没空担心别的什么了。
从门上到椅子上,最后跌跌撞撞倒在她那柔软的小床上。
他太大一只,床却只是一米五的单人床,两人翻来覆去,险些掉下来。
床板不知够不够结实,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可路知意这回没空担心床会不会塌了。
她自顾不暇。
而后,他不论如何折腾她,一只手始终拢着她的脑袋,指尖插进了她柔软的短发间。他轻轻揉着,感受着那短促的发茬,和柔中带点刺手的触觉,只觉得更加难耐。
就是那头板寸。
这些年来念念不忘,始终过不去的坎。
多少个夜里靠着那个与她留有同样短发的背影聊以慰藉,却无论如何难以填补空虚。身体是发泄了,可若人的情感也能轻而易举随着肉身一同说放就放,那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了。
都说长发才是千千结,水草一般缠住人心,挣脱不开。
可她明明只有一头短发,却依然叫他无法释怀。
他用力揉着那头发。
吻上她早已白皙的双颊。
消失了也不要紧,他记得它们在哪。
在她微微浮起的双颊上,在眼睑下,在鼻尖旁,在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脸上。
那两抹滚烫的红,昔日因高原日晒而起,今日却只是因他而起,因情欲而动人,因快意而夺目。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腰肢纤细,婀娜多姿。
她半眯着眼睛躺在黑暗里,宛若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但她并非雅典娜,不是智慧与贞洁的化身,也绝非维纳斯,单单是爱与美的纯洁象征。她是阿尔忒弥斯,月光之神、野兽之神,是黑暗里绝对的诱惑,是叫他修身养性多年,却一眼便能失控的存在。
希腊神话里,阿尔忒弥斯是原始大自然的女神,在林莽和山野间手持弓箭,以狩猎为戏。
她不够柔美,不够娇怯。
可她拥有最自然的美,能够引发人最原始的欲。
路知意就是这样。
而在这场角逐里,陈声难耐,她也逐渐失控。
爱欲之所以强大,不在于欲的本身,而在于爱。
与深爱之人的云雨之欢,光是胸腔里的满足与悸动,就足以令身体抵达欢愉的至高点。
虽然他们谁也没说。
只是不知疲倦地纠缠着,仿佛要拼个你死我活。
凌书成在十点半回到宿舍。
一群人喝多了,跌跌撞撞各回各家,他还拎着两袋打包回来的海南鸡,想着给路知意和陈声一人分一半。
哼,一群吃货,就他最讲义气。
他先是走到路知意的门口,哐哐拍了两下门。
原本还听见里头有动静的,不知怎么的,敲门之后里头反而安静下来。
他叫了两声:“路知意?”
“给你买了鸡!”
里头没声音。
他想,难不成是睡着了,不想动?
他撇撇嘴,“算了,先放我们这,明天早上给你。”
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宿舍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喝多了,手有点抖,捅了好几次才捅进去。
他在心里骂,死陈声,听见他打不开门也不来帮个忙,亏他还给他带鸡呢!
门开了,他顺手把墙上的灯给按开,再一看屋子里,愣住了。
桌上摆满了海鲜烧烤,却没动过几口。
陈声的床铺乱得吓人,被子一半搭在地上,一半还在床上,床单像是七级地震后的模样,皱皱巴巴。
可陈声不在。
什么情况?
他把外卖搁在桌上,挠挠头,晕乎乎地往卫生间走,洗漱完了赶紧出来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