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波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大老远就听见这里闹嚷嚷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用吼的?”
他的视线停留在吕新易面上。
去年会计处那年轻姑娘被这家伙弄怀孕,又被指使着去堕胎,后来因为胆子小,不敢动手术,瞒着吕新易偷偷去了医务室,求柏医生给她开点药,想要药流。
药流的风险极大,对身体伤害更大,要不是柏医生拦着,那姑娘恐怕还真要这么干了。
柏医生从她嘴里撬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问她:“你俩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既然有了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什么还要打掉?”
那姑娘面色苍白,“他说他还年轻,需要奔个前程,这会儿不适宜结婚生子。”
“所以就让你把孩子打掉?还让你自己来打?”
“他今天值班,没法走……”
结果当天下午,柏医生想去训练场找吕新易谈谈这事,就发现他人不在队里。一问之下才得知,吕新易今天休假,待在食堂里和别的人在打牌呢。
柏医生当时就气炸了。
这不是人渣吗?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骗着哄着让人去做人流,自己居然乐呵呵和人打牌!
她一气之下就把事情捅到了政治处,想要治治他这私生活不检点的人渣。
可吕新易对那姑娘无情,姑娘却对他有情有义,哭着跟刘建波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怪吕新易。
轮到刘建波与吕新易谈话时,却得了个推卸责任的回答。
吕新易说:“那天是我喝多了,人事不省,她主动勾搭我。刘主任,我这人一向胆小,绝对不敢胡作非为。”
他的确胆小,来基地七年了,身为队长,最危险的任务永远交给队员。
出了事,挺身而出的是个姑娘,而他除了推卸责任,旁的就是狡辩。
事情到最后,是那姑娘哭着辞职,隔天就走人了。
柏医生说得对,男女之间那点事,你情我愿,旁人哪怕替姑娘不值,也没办法真做什么。毕竟那姑娘自己都不跟吕新易计较,政治处也没法真处罚他什么。
说他私生活不检点?
基地可没这规矩,说进了队里就得了断红尘当和尚。
最后只能私底下给他个警告,然后就放他走人。
可刘建波知道他是这种人,早就看不起他了,当下在指挥中心里,看他的眼神就很冷淡了。
陈声看都没看吕新易一眼,语气平平道:“第三支队陈声报道。”
李主任点头,“你来了也好,你是队长,这事有你在场更好。”
吕新易笑了笑,“恐怕陈队来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事情发生的时候,原本就是凌副队长在指挥,陈队远在市中心开大会呢,既不知道现场是个什么状况,也帮不上忙。”
陈声淡淡地说:“我看不一定。不在现场,出任务是帮不上忙,但我的人被某些小人暗地里使绊子,还是我本人在场比较好。”
吕新易被噎了一下,气也上来了。
“陈队好大的本事,人不在现场都跟开了天眼似的,动不动就知道有人给你们使绊子了。我是不如你了,人在现场都被坑了一把,还以为都是一个基地的,哪怕不在一个队里,大家也是齐心做事。哪知道不是一个队的人,还真不能乱用。没准儿麻烦就找上门儿来了。”
陈声的目光冷冷扫过去。
“既然知道不是一个队的人,不能乱用,你还乱用什么?”
“陈大队长,麻烦你讲讲道理,我是为了救人才用的你家队员。他们任务没完成好,害得基地被人堵上门,现在还在外头闹,这难道怪我?”
李主任眉头一皱,“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还嫌基地不够丢人?”
陈声侧头,“李主任,我有几句话想问问我的队员。”
李主任微微一顿,点头,“你问。”
陈声来得晚,确实有知道细节的必要。
陈声就这么孑然一身顶在最前头,回头看着插不上话,像俩犯了错的傻瓜一样被钉在原地的人。
“三队行动时,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路知意攥紧了手心,“原地待命,等候支援。”
“这话凌书成有没有亲口对你们说过?”
两人点头,“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