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意摸摸鼻子,认账了。
“我俩以前是好过,可后来还没毕业就分了。”
贾志鹏兴致勃勃凑上来:“谁甩谁?说说说!”
为顾全队长的面子,路知意痛定思痛,狠下心说:“他甩我。”
白杨都惊了:“队长甩了你?他凭什么!”
罗兵跟着起哄:“是啊,如此天使面庞,36D魔鬼身材,一米八大长腿,他凭什么!”
路知意忍不住咧嘴,一面为众人的夸奖飘飘然,一面老实承认:“其实我以前不好看。”
全队人兴致勃勃坐着站着,单人病房里挤得满满当当,有人自来熟地削苹果吃,有人嗑瓜子,全都跟自家人似的望着她。
他们不是兵,却是出生入死的战友。
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清一色的独生子女,从小在只生一个好的政策下长大,并没有什么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而来到基地后,却仿佛多了一群兄弟,也多了无数臂膀。
在他们面前,路知意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不讳。
“我是在高原上出生、高原上长大的,以前我黑乎乎的,还有两朵高原红,身材也像是营养不良的豆芽菜似的。”
“他不一样,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是大家眼里的香饽饽。”
“起初我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觉得不配。”
白杨奇道:“那后来怎么又在一起了呢?”
凌书成插播了一句:“烈女怕缠郎呗。”
韩宏点头肯定,给予三个成语:“死缠烂打,死皮赖脸,死了都要爱。”
路知意:“……”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贾志鹏问:“那后来又为什么分开啊?难不成是因为队长忽然醒悟,发现自己瞎了眼,以貌取人了?”
路知意出神地想了片刻,才遗憾一笑,低声说:“因为我做错了事。”
“做错什么事,居然让你们分开好几年?”
她轻轻笑着,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感慨万千地说:“我忘了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一件事。”
说得有些含糊,依然没有道明分开的原委。
众人也不便再问。
屋子里热闹极了,却没人留意到去办理出院手续的陈声不知何时回来了,都在门口站了好半天了。
他回来后,众人一哄而散,纷纷说着:“好了好了,不打扰不打扰。”
凌书成:“你别瞪我,又不是我带人来打探你俩苟合一事的。是大家知道今天路知意出院,想着这病房里不少日用品、衣物,还有杂七杂八的水果和营养品,特地来给你俩搬东西的。”
陈声点头:“东西都拿上,你们先走。”
队长积威已久,众人得了指挥,自觉地一人扛上一箱什么,整整齐齐排队走了。
临走前,贾志鹏嘿嘿一笑,凑近了陈声:“队长,你要记得这儿是医院,要干坏事得挑个好地——”
话没说完,他被队长一脚踹出了门。
路知意还打着石膏,走路异常艰难,需要人搀扶。
陈声顾全她的颜面,特意叫人都散了,这才把她扶下床。
一面扶,一面淡淡地问:“你做错了什么?”
路知意一顿,抬头看他,他定定地凝视着她。于是她明白了,他听到方才病房里的队花了……
午后的日光晒进来,屋内明亮不已。
她扶着他的手臂,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肩膀,睫毛微微一颤,垂眸说:“错在不够忠诚,不够坦白,不够信任,不够毫无保留。”
他像座巍峨高山,一动不动立在那。
“那现在呢?”
“现在?”她抬眼看他,片刻后唇角一弯,抬了抬打着石膏的手,又俏皮地碰了碰打着石膏的脚,“都为你出生入死了,还需要问么?”
他点头,“要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挑挑眉,眉开眼笑地凑近了他的耳朵,语气轻快,一字一顿:“因为爱多了,所以话少了。”
拿他的话,原封不动搪塞他?
陈声眼眸微沉,下一秒,无所谓地笑了笑,颇有几分当初年少轻狂的模样,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引来她吃惊的尖叫声。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