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尔_作者:猛猪出闸(56)

2019-11-08 猛猪出闸

  “我在很努力地生活,靠自己。”

  “我没想霸占你一辈子,一年吧,过了这个时间,我也差不多腻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笔分手费,大概值……这个健身房吧。”

  纪然还是头一次遇见,想要按年包养自己的人。

  “小美人,在拒绝之前,你该想想,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当你可以轻松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这么累呢。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机会的,你父母把你生得这么好,大概就是要你靠皮囊吃饭。一年,你这辈子都不用像现在这么累了。

  你喜欢戏剧,我也喜欢,我带你去伦敦西区,去纽约百老汇,坐在最好的位置,看最顶尖的表演。顶层阶级的风景,是你想象不到的好。”

  秦先生谆谆劝诱,不急不躁。这个场景非常诡异,就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在教导后辈,像校长在关心不努力的学生。

  “媒体上总爱说阶层固化,贩卖焦虑,当然不是的。上升通道永远为这三类人打开:聪明绝顶的,美貌惊人的,不要命的。你挺傻的,也不拼命,就只剩一条路来完成阶层跃迁了。”

  纪然没有清高到完全不为所动。

  从小到大,他都很容易被人说服,尤其是那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建议。就像他本不善言辞,原想从事策划类的工作,但别人说做销售才能养得了一家老小,于是他就做了销售。

  “纪先生,你意下如何?”

  纪然紧紧交握着双手,手指失去血色。这大概是,乐乐从天而降后,他所面临的第二个重要的人生转折。乐乐是他的孩子,他没得选,必须承担责任。而站在当下这个岔路口,他有得选。

  是要清高的平凡,还是要苟且的繁华。

  不用再为生计奔波,不用在开车时为了省油而犹豫开不开空调,逛街购物吃东西不用第一眼就去看价格,女儿想吃多少龙虾都行,弟弟喜欢的AJ、游戏机都可以轻易得到,姥爷百年后可以葬在最高档的墓园,依山傍水那种,再把姥姥、父母、爷爷奶奶的坟都迁过去……一切都很好,那么好。

  纪然回头苦笑一下,却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离自己很近,嘴边挂着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灼热的呼吸喷在光洁如缎的脊背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吻。

  “秦大哥!”纪然慌乱地弹起来,“我回家考虑一下吧。”

  秦先生垂下眼看看自己浴巾下支起的帐篷,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在这里想,我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如果家人得了绝症,纪然会毫不犹豫接受男人的提议。但他们没病没灾,只是平凡,非常平凡。在市井间碌碌生活,看不见人间大多数的繁华,最终葬在风景一般的地方。

  秦先生的耐心在一点点流失,“我对你,已经算是很用心了。”

  纪然摇摇头,用不响亮却坚定的声音说:“我把您的十年卡退给您。”

  秦先生脸上的笑意渐渐冻住,眼神不再温和,闪着冷冷的光。

  “一次,那戒指就是你的了。”

  纪然用余光瞥了眼戒指,先是沉默片刻,随后拔腿就跑。

  秦先生猛兽般一跃而起,在纪然的手指接触到房门前搂住他的腰,一场肉搏就此展开。

  他们毫无章法地乱摔乱打,时而分开喘息,时而缠成一团。秦先生一心要把纪然按在床上,而纪然一心不让秦先生把自己按在床上。

  纪然清瘦但年轻,秦先生健壮却年迈,一时间分不出个胜负来。二人腰间的浴巾早已脱落,赤条条像两个抢地盘的原始人在厮杀。

  搏斗过程中,纪然想起闻名那差点把大块头KO的一记狠招。

  他卯足了劲,一拳打在秦先生耳根处。这招果然有用,对方明显眩晕一下,纪然趁机跑向房门,却被一把抓住脚腕,重重摔在地上。

  “贱/货,你敢打我?!”秦先生从背后压过来,完全褪去了斯文,抓住纪然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向地上砸去。

  纪然被迫对着房门叩首,额头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反抗的力度松懈下来。随后双腿被挤开,一个硬热的东西顶了过来。

  “禽兽!老不要脸!”纪然一面痛骂一面拼命支起身子,反手去抠男人的双眼,却搞错位置,直接抠进了鼻孔。索性将计就计,狠狠往上一掰!

  “啊——”秦先生惨叫一声,从纪然身上翻下来,捂住鼻子,鲜血自指间汩汩流出。

  纪然趴在地上喘息几秒,四肢并用爬向房门,却被再次抓着脚腕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