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缓开口，“满满。”
看着那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变得深不可测，夏满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什么吞没，心跳得很快，“……嗯？”
他再靠近一分，“以后不许再这么吓我了。”
话尾这一个“了”字似乎透着一丝委屈，夏满脑子里忽然空白，怔怔点头。
然而一声嗯出口，呼吸间酒气骤然浓烈。
就在她意识到什么想要往后退的时候，有人先她一步，手扣住她后颈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往前压。
唇上一软。 夏满托着受伤的胳膊, 昨天还不算太疼, 今天早上一起来, 简直有种要疼到断掉的感觉。
小心护着, 没穿拖鞋, 踮着脚尖像做贼一般, 一步又一步靠近房门，靠过去之后, 没有打开, 而是贴耳在门上, 凝神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不小心睡过头, 也不知道程什有没有出门。
听半天，听到一阵脚步声上来。
夏满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风一阵地跑回自己床上，动作太大, 震到胳膊，疼到倒吸凉气。不过敲门声一响, 立马屏住呼吸。
“太太, 您起了吗？”明姨的声音闷闷传来。
听到是明姨，夏满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等明姨在问第二遍的时候, 夏满才应声, 假装自己刚刚睡醒。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您起来吃点吧。”
平时明姨都不催她起来吃早餐，今天估计是因为她受伤待会儿要吃药，不能空腹。
“……哦, 好。我再躺一会儿就起来。”
她怕下楼撞见程什。
闻声，门外的明姨微微一愣，想起上来之前先生随口叮嘱的两句话，恍然大悟。
看来是昨天晚上闹矛盾了。
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见着面说清楚最好，避着不见问题只会越来越生分。
明姨照着被嘱咐的话说：“先生刚刚出门前说您待会儿要吃药，不能不吃早餐。”
出门前？
夏满敏锐地捕捉到这几个字。
摸摸自己瘪到快贴到后背的肚子。
“……好，我马上下来。”
说完钻进浴室洗漱，手不方便，脸只是拿清水洗洗。
明姨做的东西很合她胃口，想到能下楼吃好吃的，从房间里出来，夏满心情轻松加愉快，要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胳膊，都恨不得蹦跶两下。
脚步轻快地走到楼梯口，视线一垂——
看到站在客厅里，因为她脚步声回头看过来的人，夏满脑子一懵，想都没想掉头就往回躲。
“满满？”
有人出声叫住她。
声音不急不缓，沉稳如常，就像是点穴术，叫她瞬间挪不动脚步。
背对着楼下，夏满一张脸皱成一团。
不是说已经出门了吗？
现在被逮个正着，躲都躲不掉了，夏满硬着头皮回头，干巴巴笑着，“你还没有走啊？”
程什单手抄袋，另一只手拿着一份文件往上抬抬，脸不红心不跳道：“东西拿掉了。”
夏满盯着他手里的文件，欲哭无泪，“……哦。”
算了，早死早超生吧。
紧张地看着他，等了片刻，他只是浅浅一笑，说了一句，“我出门了。记得按时吃饭吃药，手上的药让明姨帮你换。”
现实跟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夏满蓦然愣住，而后呆呆点头，“……好。”
然后就目送着程什离开。
直到门厅那边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夏满都还回不过神来。
眨巴眨巴眼，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唇，疑惑。
这是因为喝醉所以不记得了？还是说这个事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想半天，想不出答案。
她从来看不透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