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铃木次郎吉来说,这根本就不是发麻的问题,隔着那么老远的距离,他意外的感觉到了一股尖锐的刺痛,然后在痛感像幻觉一样消失的下一秒,整个人都从原地跳了起来。
“你带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铃木园子打小就没被家里人凶过,此时突然被吼,她的第一反应全是新奇而非恐惧,没等她想好要不要说实话,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东倒西歪的力量。
穿着百元店运动服的胳膊搭上她的肩膀,夜斗嘟嘟囔囔的啥笑声晃悠悠的在她耳边响起,已经站不直了的神明先生委屈巴巴的憋着嘴,拦着她的脖子就开始往人怀里钻。
“要抱……”
夜斗泪眼朦胧的打了个嗝,对着眼前基本已经看不清脸的人说:“我需要温暖的拥抱……嗝、来帮我确定……这个冷漠的社会居然升温了!”
铃木园子被酒气熏的眼前一黑,但是一点都没生气。
她安静的撑着马上要倒的神,甚至富有余裕的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虽然气场有点二,说话时还有种微妙的穷酸气,但要是让园子追根溯源直指本质评价一下这个叫夜斗的家伙,她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毫不犹豫的说:“是帅的。”
铃木园子一直是个诚实的人,她怎么想的,就会怎么做,你甚至可以很简单的就从那双棕色的眼睛里,看出她在那一瞬间的喜怒。
铃木次郎吉就这么蹲在灌木丛上,看着自家傻侄女跟喝了迷魂药一样,可高兴可高兴的摸了摸那个醉鬼的脸,还难得耐心的说了句“乖”。
大伯一口气没上来,通讯直接断线了。
三秒钟后,远在南极的铃木次郎吉换了另一个通讯器,再出现时那叫一个神色狰狞、眼眶泛红,样子凶的跟随时准备吃人一样,带着厚手套的指头力度颇大的在半空中乱点。
他点着那个已经傻笑着开始说梦话的家伙,“你你你”的你了半天,愣是没能接上一句完整的话,干脆把手放下,转而将目标转向自己没出息的二侄女。
“你到底是在哪把这东西找回来的!?”
用“东西”来代指一个人是件相当没素质的事,可惜大伯根深蒂固额厌恶已经持续了二十几年,铃木园子不确定夜斗是不是神明,不过他肯定不是人就对了。
脑子里这么一转,那点违和感也就自然的过去了,园子没有对大伯的称呼表现出任何不适,实话实说:“神社里捡回来的。”
“你居然不认识这张脸吗?!”
铃木次郎吉不可置信的看向醉醺醺的夜斗:“看到了这张脸,你居然还想把他捡回来?”
铃木次郎吉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个烦人爱豆露,他小时候负责带园子的时候,主要活动就是带着她一起追星,遇上不喜欢的,那自然是他有多讨厌,就带着小姑娘同样去讨厌。
夜斗在那个爱豆组合里,简直就是个专业镶边的。
他存在感太低,有时候台上六个人跳舞,跳着跳着你就觉得少了一个,哪怕他身体素质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个,你看完了也不会对他的表演留下任何特别的印象。
按理来说有存在感低这种属性,天生就不是个做爱豆,如果存在感莫名其妙的低到了夜斗这个程度,你就更不应该去做爱豆了。
因为存在感低,影响的不止是你在组合里没人气,甚至会拖累组合里的其他人。
比如打歌节目,人家的舞蹈都是安排好的,谁站什么位置是固定的,不说最后定点摆POSE,中间跳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作为整体来展现整个组合的。
可是一组爱豆六个人,跳着跳着少了一个。
这就像是一盘摆好的水果蛋糕,然后突然切掉了一部分,整场舞蹈看下来头重脚轻就不说了,你站在舞台底下环视一圈,发现自己的五个偶像都没有张嘴,但仔细一听——耳边的音乐居然一直在响唉!
听个演唱会而已,莫名其妙的混了个鬼里面在跟唱,一不小心没等被偶像帅晕呢,先被吓晕了。
真是既挑战观众的强迫症底线,又强行考验粉丝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