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西门一连盯了好几年也没见半点起色时,同情就变成了微妙的敬佩。
直到他无缘无故的接到了一通来自铃木园子的电话。
这位小姐打电话的时候貌似在吃东西,美作玲从来只被火辣勾人的女声在耳垂上呵过气,这还是头一次被咔嚓咔嚓或是黏黏糊糊的咀嚼声,硬生生的咬到他耳根发麻。
“铃木桑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是想打听的西门的事了吧?
他最近可才遇到那个叫优纪的女孩子呢……
铃木小姐砸了咂嘴:“我想找你帮我查点事情。”
美作心说我和你很熟吗,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提要求,你真把我当西门了啊?
“唉?”表面上,他还是风度翩翩的笑道:“有事你可以先给西门打电话啊。”
铃木园子一愣:“可是西门最后不还是要来找你吗?难道上次有关黑崎家的消息不是你帮忙查的?”
美作啧了一声:“是倒是——”
“那不就结了,”铃木小姐十分费解的问他:“我又不是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既然直接找你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为什么还要多打一通电话给总二郎,然后再让他打给你?”
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美作玲第一反应是她说的好有道理,第二反应是我呸。
他帮西门,那是为了朋友,帮朋友惦记着的前任未婚妻……算怎么回事啊?
“可是我姓铃木啊,”这位小姐更加费解了,几乎开始怀疑美作玲的脑回路有问题:“你帮西门是友谊万岁,帮我是卖铃木家人情,这两个选择中间,有值得犹豫的地方吗?”
本来就是一报还一报的事情啊,园子咬着冰棒疑惑:交易而已,和西门有什么关系?
——美作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听着一点都不像挖自己兄弟墙角。
因为这一通沉默有点长,园子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让步说:“你要实在觉得为难,不想告诉西门的话,那就干脆不要说好了,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泄密的!”
美作玲越听越觉得这话不对劲,只能在心里补充道:除了最后这一段莫名其妙的保证,其他听着确实一点都不像挖自己兄弟的墙角。
等挂了电话,他后知后觉的的扶着额头倒了杯酒。
铃木园子这个人是不是有毒啊……
——他什么时候表达出不想被西门知道的意思了?
你顺理成章发了个什么莫名其妙的誓啊,没事都说的跟有事一样……
美作仰头把酒喝光,心想西门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让这姑娘学会依赖,现在看看,这姑娘她明明很会自己变通嘛。
这边厢,园子一边嚼着糖果晃着腿,一边思考美作玲这种黑社会的人情大概要怎么还。
然后她被一声巨响唤回了神智。
锥生零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有关锥生家封路的那一段资料上,只觉得胸腔里空荡荡,就连自己呼吸时吐出的细微气流,也能像凛冽的寒风一样穿心而过,将他半边的身体都冻的冰凉。
那是有预谋的。
锥生零的灵魂完全抽离了肉体,冷静的想:那不是父母因为猎杀吸血鬼,而遭到了报复——而是有人有预谋的,想让锥生家因为猎杀吸血鬼而遭到报复。
还有优姬……
优姬,和玖兰。
园子给的这些资料,写的就像一场隐晦却又故事性十足的豪门恩怨回忆录,但这些从另一个维度审视吸血鬼世界的信息,却让他感觉到一阵心慌意乱的稀奇。
稀奇的手指都开始发麻,想冷笑,偏偏还笑不出来。
像是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样,园子看到锥生零蜷缩着倒在了茶几上,又随着玻璃光滑的质地,同铺满桌面的纸张一起滑到了地上。
他的脸颊埋在厚厚的地毯里,从园子现在坐的角度,只能看到个银发散乱的后脑勺。
有急促的呼吸声和压抑着的低吼断断续续的传来,零卡在茶几柱一侧的小腿神经性的抽动着,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料,那种肌肉收缩又舒展,像是拉扯着神经一样的紧绷感像是肉眼可见一样,让人不由的后颈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