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凯子的女人会这样,但铃木家的大小姐绝对不会。
美作玲撑着额角想了一路,西门希望那只没心没肺的鹃鸟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不可能学会妥协,不可能知情识趣,不可能主动哄人——哪怕是相处时犯了错主动道歉,大概也是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垂着头蹭到你身边蹲好——那副样子与其说是认错,不如说是赌你心软先去哄她开心。
不过对总二郎来说,这样也就够了吧。
他喜欢那只鸟本身,所以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呆在他身边,她可了劲的随便作总二郎也不会介意。
至于他……
美作玲不咸不淡的鄙视了基友一番,那股牙痒痒的感觉还没下去:如果是他,怎么可能满足于这样捧着,只要她肯长久的落在你掌心里就满意了呢?
知情识趣温柔体贴什么的,美作玲想了想铃木园子那副【我有钱干啥都行】【我有钱所以什么都不需要担心】的样子,要求一个连无关紧要者(包括美作玲本身)的名字都懒的去记的大小姐,像是专门钓凯子的女人一样学会讨男人喜欢,有些不切实际。
事实上,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美作玲脑子里划过的那个【要求】,其实比西门那个更简陋的让人不忍直视。
——只要她能学会好好记住一个人就可以了。
——记住他的脸,他的名字,就算记错了他喜欢吃的东西也无所谓,毕竟以铃木小姐的本性来看,她能产生【我想去在意你的爱好】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让人受宠若惊了。
这么看来,他的想法和西门根本没有区别。
也不对。
其实还有一点不一样,美作玲若有所思的舔了舔嘴角:要是她敢用那种撒娇一样的方式模糊自己的错误,试图蒙混过关,他是绝对不会简简单单就选择原谅的。
依照他的习惯,大概会提溜着铃木小姐的后脖领子,把她带去某座荒岛扔掉,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开船离开,等她眼泪都流干了,胆子完全被吓破的时候,再从天而降似的把她接回来。
这样吓一吓,大概就会知道错了吧?
美作玲拿出手机,磨蹭着注明了【铃木园子】这个名字的未接电话,似乎因为第一次正式接触就是在拿人情换情报的缘故,他作为供货商,对于“顾客”迁就的太多了,亦或是一时没转过弯来,一直顾忌着铃木,哄她都哄成了习惯、
要不是发现这只鸟别说【吃了食物后不认人,而是根本就没认识过人】的本性,他说不定会一边牙痒痒,一边就这样习惯性的哄她哄下去。
哄到最后,大概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花了半辈子,但对某个人予取予求的美作玲吧。
想到这里,美作玲居然觉得有些庆幸。
能拒绝第一次就是进步,为一个居然连他长相都没住的傻鸟费工夫太浪费时间了。
美作君内心的小人在这一道【拒绝】堆砌而成的堤坝前,相当满意的转了一圈:只要清醒的底线还在,能拒绝她一次,就能拒绝她第二次。
然而一刻钟后,他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美作组的现任当家,是个吊儿郎当柔情万种的铁汉,能面不改色的坐在妻子和女儿布置的粉红色公主风客厅内,淡定的吃完一整块切成了爱心状的草莓蛋糕。
此时在电话里,这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蜜汁淡定。
“我听说前一阵子,你把负责收集情报的那一拨小混混整治了一遍?”
美作玲一愣,茫然的“嗯”了一声。
美作组虽然有搞情报的,也精通各种门路,能调动各种或是公共或是私人的监控系统为己方统合情报,但日本这地方,混黑的讲究“义气”,越是站在金字塔顶的黑道,越在乎“道义”,硬实力反而容易服人。
抓人把柄什么的,虽然所有黑|社会都在干,但是莫名其妙被归类为低级又不光彩的手段。
美作玲第一次搞这个,是被西门拜托,替铃木家查那个叫朽木露琪亚的空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