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乐那体型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道闸门堵住了来往的过道,我甚至看到他连侧身都有些困难,二个多小时过去了,他已经坐在了地上,但是只要有人要路过,他又马上站起来,脸上一直荡漾着浅浅的梨涡。
其实就他这块头,哪怕不让也没人敢说话。
我越过老太的身体,给过道上的胡乐递过去一瓶农夫山泉,笑咪咪地说,“胡乐,还有1小时,坚持就是胜利!”
他的脸庞瞬间万丈光芒,眼睛晶亮晶亮,“恩。”手里撰着那瓶矿泉水,始终没有拧开盖子喝。
突然隔壁车厢门打开了,跑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妇女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同志,麻烦让让,麻烦让让,”
经过胡乐的时候,那孩子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没忍住,拉稀了。
于是胡乐就被黄色稀薄带着异味的液体从头浇到脚。
全车厢的人都傻了。包括我!
那个抱孩子的妇女一下哭了出来,“兄弟啊!真对不住!真对不住啊!我们娘俩难得出一次城,实在是不容易…”
胡乐的脸上还有金黄的液体流淌,夹杂着恶心人的屎沫沫,他的脸红得几乎要冒烟,“没事。”
一个转身就往厕所冲,一路上,畅通无阻。
我站着默默注视着胡乐离去的方向,结果他后来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我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把行李箱都搬下火车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黝黑的光膀子的巨人站在我十米外,局促不安的看着我,“俺没对象,你还愿意当俺对象不?”
我笑了,说,“你如果肯帮我搬行李。”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的问一句,有人看吗?
☆、009
我刚说完那句话,就见胡乐眼中一小搓火苗的陡然亮了起来,照的黝黑的脸庞的瞬间亮堂堂的。
但是他一靠近,那味儿,走走路就带起一阵虚无缥缈的毒风,抬一抬手就是黯然销魂掌。
我一瞬间被熏得晕头转向,如果没有撑衣架支身,我直接可能被震出三米远。
撑起坚定的笑回望他,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人浑身沾满屎味而对他有了偏见呢,我一饱读毛邓三认真学习马克思理论的优秀大学生,怎么可能刚踏入了恋爱,一秒钟后又立马后悔了呢?这种破了吉尼斯纪录的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呢?
胡乐紧张地靠过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拎起我的行李箱,走的大步流星毫无阻碍。
我扛着草席,手拿着撑衣架跟得亦步亦趋。
一瞬间,我们身上被打了无数无形的镭射灯,俨然如同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大明星一般,接受万众瞩目!
不仅仅是因为胡乐的造型,当然我的形象也作出了努力。更重要的是,胡乐如同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敌敌畏的可移动暗器,将方圆三米内的人畜杀的是片甲不留,有好几个一看就是站票几天几夜的农民工同志,耷拉着睡眼惺忪的眼,一脸蜡黄,晃晃悠悠地好几个人围坐在如同蒙古包一样的行李边休息,结果胡乐一经过,咻咻咻地电光火石间,他们如同注射了鸡血一样,眼眶冲血,面目一凛,眨眼间已经弃包飞出三米外。
我第一次感到了害臊,那么深刻的,几乎要烫入骨髓!
于是又一次,我开始考虑,这段坚持了30秒的恋情是否要正式结束在这充满屎味的大厅。
就在我挣扎的同时,一声轻飘飘的呼喊越入的耳际。
我警惕地张望了四周,这声陌生的呼唤瞬间让我的战斗值冲到了10000。
这个世界上,喊我副大队长的只有一个人。
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备战状态的也只有一个人。
于是我便在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了国立成。
老实说,我当时就想扭头直接走人,还读什么书啊!
瞧瞧他,肩膀上随意的挂着半个书包,穿着合身的休闲服,手插进裤兜里倚靠在红色的消防箱上,整个一尘不染人金光闪闪,吗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呆在鱼龙混杂,到处是乡土气息背着蛇皮袋晃来晃去的人畜聚集地,他就像是站在青草绿地的碧野伸着胳膊矫情地眯眼,康/师傅绿茶,绿色好心情!
这才1年没见,脱了校服的他更加让人心生不快!
相较之下,自己和胡乐的组合简直就是集天下之笑话,色衰,味臭,样挫!而且,我们还刚成了臭味相投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