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你怎么累成这样?”化妆师被气喘吁吁推开门的时栖吓了一跳,“快坐下歇歇。”
他背靠着门,胡乱点头。
哪有什么为什么呢?
不过是因为三年前的他害怕叔叔像身边的护士和医生一样,将他当成杀人未遂的白眼狼。
因为他是为了钱接近叔叔的,哪怕后来动了心,也改变不了他出现在宫行川面前的初衷。
他是头披着羊皮的狼,迟早有一天会露馅。
“时栖,来化妆吗?”
“来了。”时栖心事重重地坐过去,听到房门开合的声响。
他在镜子里看见了宫行川。
“宫先生。”化妆师也看见了,立刻拘谨地让到一旁,“麻烦您先去换服装,等我给时栖化好妆,就为您做造型。”
“好。”宫行川走到时栖身后,修长的手指穿进他的头发,不顾有外人在场,吻落在他的头顶,“刚刚和陆航说什么呢?”
时栖缩着脖子哼哼:“没说什么。”
“嗯?”
“哎呀,叔叔。”他蹙眉,“我和陆航的CP早就没热度了,最近微博上都没有人刷,你怎么还吃醋?”
“热度是我压的。”
“……”
“不高兴了?”
“叔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占有欲这么强?”时栖诧异地转身,脸颊蹭过宫行川的掌心,“去换服装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宫行川“嗯”了一声,手指拂过他的喉结:“我去片场等你。”
“你们关系真好。”化妆师目送宫行川离开,笑眯眯地帮他夹发片,“我也是霸气的粉丝呢。”
时栖趴在化妆台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像只吃饱了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猫,舒展着手臂伸懒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时栖说:“我和宫凯结过婚,网上又传他们是父子……”
化妆师笑着打断他:“那是谣言吧?”
“怎么说?”
“虽然有段时间网上传得跟真的一样,可他们俩的年龄怎么看都不是父子呀。”化妆师顿了顿,“而且你和宫凯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
时栖愣住了。
化妆师掏出手机,翻出一条微博,递到他面前:“时栖,有过失败的婚姻不算什么。真的,你和宫行川在一起,喜欢你的人只会为你开心。”
时栖接过化妆师的手机,点开屏幕上的照片,眼前渐渐模糊了——他都快忘了三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真要去描述,大概就像朝生暮死的蜉蝣,刚看见初升的太阳,就已经开始盼着日落时的终结。
他到底活成了什么样啊?
“所以不要有顾虑。”化妆师帮他把头发扎成一束,轻声安慰,“粉丝都会祝福你们的。”
时栖在心底说了无数声谢谢,点开微博,思前想后,发出去一颗红彤彤的小爱心。
宫行川秒转:收到。
时栖:……
他把手机丢在化妆台上,脸颊埋进掌心,别扭地“哎呀”了一声。
叔叔怎么这样啊?
太过分了。
离开化妆间的宫行川在东宫门前遇上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何岚。
“宫先生。”何岚工整的职业装皱皱巴巴,斑驳的妆遮不住浓浓的黑眼圈,“我查到了。”
“出去说。”宫行川打断何岚的话,率先走进了深秋的寒风中。
何岚忙不迭地追上去,捧着查到的资料,语速飞快:“宫先生,丁欣和时向国两个人长时间虐待小栖,他们的邻居可以作证。”
“……十几年前,时向国因为腿伤离开了原来的工作岗位,而丁欣是个家庭主妇,一直没有收入,他们就逼时栖去夜总会打工。”何岚哗啦啦地翻着手里的文件,“时栖去夜总会的时候,年龄太小,只能做做端茶送水的工作,工资非常少……但是时向国在这段时间,买了两支股票,三种基金,用的还是同一个姓高的人的账户。”
“……然后我去查了一下时向国以前的资金流动情况,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何岚眉头紧锁,显然查到的信息非同小可,“有几个账户,不定期会给姓高的打钱,数额有多有少,时间也没有规律,而且这样的资金流动一直持续到不久之前,也就是……宫凯先生去世的那几天。”
宫行川的眉头猛地皱起,伸手接过何岚递来的文件:“国外账户?”
“是的。”
“先别和小栖说这些事。”宫行川抿了抿唇,挑起的眉陡然锋利,“陈晗还在处理时栖的解约事项,你去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