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遗孀_作者:冉尔(155)

2019-11-13 冉尔

  除夕佳节,喝点酒也没什么。

  但宫行川向来不让时栖喝酒。

  宫行川刚想拒绝,就对上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星星点点的渴望,多得快要溢出来了。

  挺乖的。不知怎么的,宫行川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不久以前,时栖想喝酒还不会和他商量,只知道跑出去,拉着陆航胡吃海塞。

  现在倒好,大概是领了证的缘故,自觉地收心了。

  既然如此,喝些酒也无妨。

  宫行川念及此,起身到酒柜边挑了一瓶度数不高,口感又好的红酒。

  等宫行川再回到电视前时,时栖已经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霸占着他刚坐过的位置,翘着腿笑。

  演小品的演员说了个笑话。

  时栖乐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宫行川顺手把酒瓶放在茶几上,搂住了他的腰。

  他匆匆瞥了叔叔一眼,又去看电视。

  宫行川低下头,入眼所见,皆是他雪白的皮肤,那上面还有未消退的吻痕,仿佛白雪上的点点红梅。

  他皮肤白,稍微用点力就有印子,更何况是情浓时的亲吻?

  好在他们已经公开,结婚证也放在了微博上,以后时栖要是出镜的时候,被拍到了草莓印子,再也不会引人注目了。

  宫行川用指腹轻轻磨蹭着他的后颈,然后俯身凑过去,咬了一口。

  时栖“嗷”的一声叫起来,翻身仰躺在沙发上,愤愤不平:“都吃了那么多饺子了,你怎么还饿到咬人?”

  宫行川勾起唇角,把他的手拉开,凑近细看。

  时栖以为叔叔要看自己脖子上的牙印,连忙拉开衣领,揶揄道:“心疼了?心疼,你刚刚就别咬……啊!”

  锋利的牙再次咬在了他的后颈边。

  他像是被狼叼住的兔子,泪眼婆娑地捂着脖子,缩到沙发的角落里去了。

  电视里的人在说俏皮话,电视外的人却叽里咕噜地表达着不满。

  时栖斗不过宫行川,只能躲。

  他年后要去上学,带着一脖子草莓印,同学看了要笑话的。

  同学笑话算小事,时栖的脸皮厚,心情好了,说不定连围巾都不戴,就去学校了。

  但是宫行川给他找的老戏骨老师可不一定看得惯这么张扬的学生。

  “别咬。”时栖皱起鼻子,“我是公众人物。”

  宫行川忍笑示意他说下去。

  “被拍到,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哪有人顶着一脖子吻痕上电视?”时栖振振有词,“你看人家上春晚的明星多厉害,以后我也要上春晚。”

  宫行川眉毛一挑:“你想上春晚?”

  时栖揉着脖子,重新趴在沙发上:“怎么,不行吗?”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想上春晚。说完就把这事抛在脑后,转而去找宫行川拿来的酒。

  时栖不认得那瓶酒上的字。

  他平时没机会碰酒,宫行川也不让他喝酒,现下得了机会,自是不肯放过,伸手就把瓶子抱在怀里,目光灼灼地盯着叔叔手里的高脚杯。

  宫行川替他倒了浅浅的一个底。

  时栖接过酒杯的同时,又把酒瓶子抢回来,一手抱着瓶子,一手举着杯子,把宫行川给他的那点酒全喝了。

  苦涩的酒液在舌根回甘成了细细的甜,时栖眼神一恍,沁出了氤氲的水汽。

  他酒量不好,喝啤酒都能醉。

  平日在外人面前,时栖还得悬着心少喝,如今在叔叔面前,他终于肆无忌惮,喝完一点,再给自己倒一点。

  于是,喝着喝着,大半瓶酒就没了。

  宫行川自始至终都没沾半分酒气,而是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时栖自斟自饮。

  时栖眼神恍惚,身子摇摇晃晃,耳朵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眼前浮现的却是宫行川的脸。

  喝多了,时栖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刚跟宫行川在一起,彼此之间,还维持着先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换句话说,宫行川在时栖生日过后,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见他时,总是错开视线。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反而像是不想承认了。

  时栖就有点急。

  他对宫行川动了心,却因为时向国和丁欣从小到大灌输的思想,仍旧把自己当成爬床的小情人,觉得叔叔要当个睡完就不负责任的渣男。

  时栖心中的苦楚一天天堆积,晚上睡得也越来越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