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遗孀_作者:冉尔(19)

2019-11-13 冉尔

  宫行川带着一身烟味上了车:“不回家。”

  “嗯?”时栖愣了愣,“我明天还有工作。”

  他说得一点也不含蓄,就差把“今晚不能做爱”写在脸上了。

  宫行川额角再次蹦起青筋,看起来十分想把时栖从车上扔下去。

  “父亲……”

  “别这么叫我。”宫行川冷冰冰地打断他,“我没特殊的爱好。”

  时栖哈哈大笑:“在床上就不一定了。”

  口头上的小小胜利,让时栖勉强发泄出了心口的郁气。一路上,他安静得像是睡着了,直到宫行川将车停在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场里,他才开始作妖。

  时栖挽住了宫行川的手臂。

  他的掌心下,结实的肌肉在微微绷紧。

  时栖以为宫行川担心狗仔,连忙用另一只手点点口罩,又戳戳墨镜,意思是没人会认出来。

  宫行川便默许了他的胡闹。

  时栖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被大老板包养的小狐狸精,对酒店的前台服务员提出了类似“夜宵要有澳大利亚小羊排”和“如果我订了外卖,请务必帮我送到房间门口”等毫无意义的要求。

  然后趾高气扬地晃进了电梯。

  “我的天哪,宫先生怎么又和时栖搞到一起去了?”

  时栖的得意伴随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土崩瓦解。他扯掉口罩,一脸不可思议:“他们怎么认出我的?”

  宫行川抱着胳膊靠在电梯另一侧,没告诉时栖,他不仅脸长得过于艳丽,气质里也有种独特的魅力。

  这样过分出挑的人并不适合混娱乐圈,太张扬。

  说白了就是欠揍。

  宫行川看着十几分钟以前还因为旗袍失态的时栖,完美地融入小情人的角色,很是烦躁。

  他像只小狐狸,笑不是笑,哭不是哭,撬开一层壳,里头还有一层。

  时栖跟着宫行川进了套间。

  他没带换洗的衣服,进屋就开始翻箱倒柜。

  还真让他找着了——床头的衣柜里规规整整地码着睡衣和拖鞋——时栖挑了套大小合适的,拐进浴室洗澡去了。

  他甚至没和宫行川打声招呼,动作熟练,一如当年。

  宫行川又拿出了打火机,靠着落地窗抽烟。

  一座城市的车水马龙都在他的眼底,没人听见他逐渐加速的心跳。

  时栖在洗澡,花洒哗啦啦地喷着水。模糊的人影在玻璃上晃来晃去,空气中弥漫起洗发水的香味。

  是栀子花香。

  淡淡的花香缠上了宫行川的四肢,把他往回忆中拖拽。

  在宫行川看来,十八岁以前的时栖就是个孩子:他上高中,偶尔去补习班,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即使会闹莫名其妙的脾气,但总的来说,是个好孩子。

  直到十八岁那天晚上,时栖爬上了宫行川的床,宫行川才知道,“好孩子”这个称呼跟他不搭边。

  但是没人舍得拒绝时栖。

  宫行川有的时候会想,那一秒钟的心软就是个错误,可当时栖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他抓住,牢牢地抓住。

  “叔叔,帮我拿一下浴巾。”时栖靠在玻璃门上,肉色的轮廓狠狠撞进宫行川的眼帘。

  “进去的时候为什么不拿?”

  “怕水淋潮。”时栖伸出了一条湿漉漉的胳膊。

  宫行川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手指拂过那片温热的水珠,在时栖莫名的笑声里,直接把人拉出来,用浴巾裹住。

  时小狐狸眯着眼睛笑:“叔叔,我洗干净了。”

  宫行川听见了自己无奈的叹息。

  时栖的睫毛被水打湿,在眼窝下映出柔软的阴影。他抱住宫行川的腰,在雪白的衬衫上蹭出无数条水痕。

  “情人不就是用来暖床的吗?”时栖顺势倒向宽敞的床。

  宫行川本能地托住他的腰,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大变:“胡闹!”

  “叔叔?”

  “你先睡。”宫行川起身,扯了扯领口,在时栖惊诧的注视下,走进了浴室。

  时栖窝在柔软的被子里,很长时间没动一下。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手指无意识地痉挛,而后猛地捂住嘴,趴在床边干呕。

  “叔叔……”时栖痛苦地蜷缩起来,浴巾从他肩头滑落,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脊背,以及青青紫紫的伤痕。

  他喃喃:“为什么你也不行……为什么……”

  走进浴室的宫行川被栀子花的香味包裹,就像抱住了时栖。

  他粗暴地扯下领带,团成团,丢在一旁,又扯下了身上的衬衫。蒙着雾气的镜子映出了肩宽腰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