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叹了口气,将安葵的袖子挽好,将抑制剂注射了进去。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医务室里雪松味慢慢淡了下去,安葵的表情也平稳了下来。
班主任松了口气,“谢谢您。”
“该做的,你等会儿再帮她拿条裤子来,刚才我看见她裤子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的情,”医生皱着眉,扫了眼江路,“你们这些小孩儿一旦过了十六岁生日,到十七岁前的一整年随时都有可能**,平时多注意点儿。”
“嗯?”江路愣了下,“不是说十七岁才会分化么?”
“课本上写的都是平均值,现在小孩儿发育得早,有些……那个,高二有一个omega,高一上半学期就分化了。”医生说,“你家长没告诉过你么?十六岁生日过了之后就要注意点儿。”
“啊。”江路愣了下,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又缓缓松开,有点想笑,但嘴角始终没能拉扯起来,“没有。”
“啧。”医生摇摇头,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旁边的班主任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给江路使了几个眼神示意他出去,江路点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值勤老师已经不在门外,走廊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推开了,阳光从那里洒进来,变成一块四四方方金色的砖。
江路走到窗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想着什么,或许只是在发呆。从这边的窗户可以看到北楼,里面的学生们趴在桌上,或者拿着书安静地看着,午休还没有结束,只有西楼的宁静被分化的安葵撕了一小道口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江路在那边站了一会儿,晒得身上有些发热了,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安葵分化了。
毫无征兆的。
或许有什么和往日不同的因素在身体里流动过,只是没有刻意去理会,才会造成在学校午休时突然**的场面。
江路莫名想起了前不久午睡睡醒之前,那股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热流以及醒来后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香气。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走下楼去,阳光迎面照来,驱散了那莫名袭来的寒气,江路搓了搓手,开始往西楼的方向走去。
下午放学的钟声敲响,江路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缓缓收拾起了桌子上摆着的上节课的书。把笔丢到桌子里,等着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之后才起身往外走去。
这时候他才发现安葵的凳子不见了。
江路看着安葵桌子下空荡荡的一片,怔了会儿,什么也没做,迈步朝前走去。
他什么也做不了。
四月初的阳光从云层后露了个尖儿,风一吹便能吹散它的温度,学生们三五成群走出校门,江路走在一群男生的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条斯理地往外走去。
“今天作业多么?”谢临君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他了。
“还行。”江路说,“反正都不会。”
谢临君看了他两眼,跨上车后等着江路坐上后座。
江路站到谢临君车边,还没抬起腿,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还未作出反应便被人勾住脖子往后拉了一下,余光瞥见谢临君瞪大了眼睛,眼底那些晦暗的情绪在一瞬间迸发出来,他一把抓住江路的胳膊,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过去,“干什么?”
“啊……操,”严驰飞摇头晃脑的,“是你啊。”
“你……”江路咽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地往旁退了两步。
严驰飞身上有味道,不像安葵分化时身上那么温和淡雅的雪松味,是比那强势、侵略性多了无数倍的奇怪的味道,江路被那猝不及防的信息素干扰到,大脑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碎裂似的,一阵阵地发疼,“你是不是要分化了?”
“不知道,操,早上开始就不舒服,”严驰飞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班主任让我别靠近西楼,给了抑制信息素的药,结果完全没用,你送我去医院吧。”
他说着又往江路那边走了两步。谢临君皱起眉,侧身挡在江路身前,“分化了就回家,医院不管alpha分化。”
一般来说只有omega分化时才会散发出如同**期一样诱人的信息素,alpha分化的时候只会感到不适,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外放,且第一次释放的信息素不会引起omega**,只是具有强烈的攻击性,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靠,老子头疼成这样,走不了了。”严驰飞整张脸都快皱起来了,手抬起来指了指江路,“你送我回去吧。”
“啊。”江路有些犹豫地看了眼谢临君,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一辆车行驶到校门口停下,校门内一阵不小的轰动,熟悉的雪松味被风带着吹到这边,江路一愣,连忙推了把谢临君,“有个分化的omega要来了,捂住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