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江路说完,抬眼瞥了眼谢临君。
对方也看着他,平静的眼眸中似乎什么都无法留下影子,但那双眼睛始终是注视着他的,平淡,却固执的如影随形。
“但是你们可以去查一查安祁,”江路清了清嗓子,“事发前,她给我吃了东西。”
电话那头很快沉默了,几秒后,那个警察无奈地笑了起来,“她也是这样说的。十分钟以前我们打电话给她,她说是她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你用了催.情.药物,希望得到严惩,那些alpha的确对你进行了强迫……”
江路没有应答。
警察再次询问了点儿问题后便挂断了电话,并希望江路有时间能来局里做个笔录。
那群alpha已经被拘留了下来,安祁也被警察带到了局里拘留了起来。
一切的进展快得不可思议,江路挂断电话的时候还有点儿懵。
在冉秋妤的催促下,谢临君很快离去,临走前给江路点好了外卖,看那副架势待会儿也会给他点个外卖送到家里,“明天学校见。”
“啊。”江路瘫坐在沙发上,“明天见。”
明天在学校见到的不光是谢临君。
还要应付的是班主任担忧的目光和各位同学探究的眼神,学校方面应该还要找他问话。昏迷的时候错过了期中考,大概会被安排一次补考。
然后呢?
自己的生活大概会一成不变的继续下去。
他也希望自己的生活还能像以前那样继续下去。
那个洒了细碎光斑的石阶、午休时空无一人的操场、幼儿园级别的饭盒,还有话不多,但总能让他感觉到安心的谢临君。
很不可思议,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包括今年年初,他都认为谢临君是一个纯种的傻.逼,两个人向来不和,见面打架,在江路眼里,小时候的他们甚至是互相憎恨的,可现如今他却要从谢临君身上得到一种“还存在于世上”的认同感。谢临君总能一语中的地说出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这令他害怕恐惧,也令他期待。
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却像是没有睡过觉一样劳累。精神前所未有的紧绷着,楼上楼下关门开门,不知道哪来的弹珠弹跳几声又滚动着消失,江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依旧骑着自行车上学,骑到校门口才下了车,打算将自行车一步一步推到停车棚去。
江路刚下车就看见了一个女人,有些眼熟,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安葵的妈妈。
上次来接安葵时还妆容精致,表情虽说惊慌但举手投足间也不失优雅的女人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站在校门口四处张望,面容憔悴,挎在手臂上的包随时都会滑落。
“江路,你是江路吧?”她从人群中一眼看见了江路,跌跌撞撞跑过来,用力抓住江路的胳膊,“我上次见过你,你是个好孩子,还帮过我们安葵,安葵你还记得吗?你们班的班长……”
江路往后退了两步,被猛地扑过来的人吓得耸起了肩膀,自行车随之倒地,“……记得。”
“记得就好,那你知道安祁吗?就是……”
“知道。”江路打断了她。
女人愈发紧张的表情透露了什么讯息,江路突然很想推开她径直走进去,快步跑进校门,女人再想跟上来,自然会有门卫拦住她。
“她……犯了点错事,我听说你想起诉她?”女人似乎察觉到自己一直抓着江路的胳膊不太友好,便松开了手,将垂在脸颊边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笑了笑,“是这样吗?”
“没有,”江路直直地看着女人,应得没有一点犹豫,“她认罪了,用不着我起诉。”
“认罪?认什么罪?”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让江路有些想笑,“那些警察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安祁那孩子嘴硬,瞎说的,认什么罪?她有什么罪?”
催.情.药物不可能只有一点儿,如果查一查安祁的书包或者房间,总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而且老商业街的摄像头也没有拆过,奶茶店前安祁将吸管插进去后放了什么进去,说不定摄像头就拍下了这一幕。
这事儿对江路来说,安祁是共犯,也是主谋。
没有犯罪后还能逍遥法外的道理。
如果完全不反抗的话,这件事到最后一定会变成自己分化,引得alpha失控,同学安祁为了救援才拿了刀,防卫过度,这件事会完全被扭曲到加害者无罪的程度——好在安祁主动说出了实情,之后的事也不用江路太过于操心。
他只需要等待着开庭那天就可以了。
“为什么要污蔑她?你不是已经得救了吗?那群alpha也没有得手,”女人抿了抿嘴唇,快速说道,“你被警察安全救下来了,不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