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把空掉的酒瓶扔到一边,怅然地叹了声气:“进展……算有。”
纪征没有接茬,喝了一口牛奶,等他的后文。
夏冰洋顿了一会儿方道:“洪芯那件案子,我怀疑彭茂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还没抓到。继洪芯后,又出现两名受害者,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杀死洪芯的手法大同小异,我觉得这里面有模仿作案的可能性。这些天审了四五个人,抓了两个人,终于抓到了杀死第三名受害者的凶手,他的确是模仿洪芯被杀案的细节作案,算是模仿杀人,但他是杀了一个人,第二名受害者和他没有关系。第二名受害者被害的时候他还在坐牢。”
夏冰洋的表达能力很好,叙述的清晰且有逻辑,纪征纵然没有了解过整桩案件,也很快明白了他此时面临的情况。
纪征总结道:“你抓住了一名凶手,但还有凶手没有抓住?”
夏冰洋忘记了他看不到,点点头道:“对。”
纪征沉思片刻,又问:“一共有三名受害者,那有几名凶手?”
夏冰洋道:“两名,或者三名,我比较倾向于三名。”
“谁模仿谁?”
“第二名凶手和第三名凶手模仿第一名凶手。”
纪征暗想,也就是说有两名疑似模仿作案的凶手。
“有眉目吗?”
纪征问。
夏冰洋疲惫地揉了揉额际,道:“目前已经山穷水尽了,找不到新的线索。”
“洪芯的案子也没有线索?”
夏冰洋不言语了,迟了一会儿方道:“有倒是有,但是不太好查。”
纪征敏锐地察觉到他切词闪烁,所以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道:“我今天打算去雷红根家里。”
夏冰洋的心思全拴在三名女性被杀案上,一时竟没从脑子里搜索到雷红根何许人也,猛地一拍脑门,道:“哎,我都忘了。”
龚海强的车祸案都快被他抛之脑后了。
纪征笑了笑,道:“总得弄清楚,龚海强到底有没有调头。”
“你准备去找雷红根家里人?”
“是,我这边也几乎山穷水尽了,只能把一切能做的事都做一遍。”
夏冰洋想起纪征为了他的事奔波这些天,还这么上心,就打心眼里感激他,于是捂着半边脸疲惫的笑了笑,道:“辛苦你了,纪征哥。”
他听到纪征只道了声‘不会’,然后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纪征貌似准备出门。
等电话里安静下来了,纪征就说:“就这样,再联系。”
夏冰洋猛地抬头看着在地毯上走来走去的橘色小猫,忙道:“等等。”
纪征刚走到客厅,闻言就停住了:“嗯?”
夏冰洋又把头低下,喝多了似的脸上泛红,脸浴袍领口外露出的一段脖颈都浮现极淡的一层颜色,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问:“你......你和苏星野分手了是吗?”
听他说起苏星野,纪征有些意外,毕竟在他印象里夏冰洋只和苏星野见过两次,并没有交谈过,他也没有向夏冰洋介绍过苏星野。他没想到夏冰洋还记得苏星野。
纪征把拿在手里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背上,略略弯腰,手撑着沙发背默然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是,你怎么知道?”
夏冰洋死死捏着杯口,玻璃杯子竟被他捏的咯咯作响,有破裂之势。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发现指腹被杯壁挤压得扁平,搓着指尖道:“前两天我碰见他了。”说到这里,夏冰洋决定把话说的明朗些,刻意装作自然道:“他还记得我。”
他把话说的越明朗,纪征心里就越不明朗,他被动地想起和夏冰洋的关系发生改变的那个蝉声如浪的燥热午后。夏冰洋站在门口,朝他望去的那双惊恐的双眼。
他略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道:“是吗。”
夏冰洋看不到纪征,所以听不懂纪征略带惆怅的口吻究竟是在诉说谁,还以为纪征想起了苏星野。他心里顿时酸胀烦闷,语气不自觉变得冷淡:“是,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他也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