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_作者:斑衣白骨(199)

2019-11-17 斑衣白骨

    陈佳芝先一步回到家中,坐在客厅里发怔, 一脸呆滞地应对警察的询问。闵成舟带着翟小丰走进屋子里, 她仿佛认不得自己的儿子, 当翟小丰叫她‘妈’时她才木讷的‘哦’了一声,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动作。一副冷漠又呆滞的模样。

    纪征看出这对母子的感情并不好,翟小丰对母亲的冷漠和无视已经习惯了,而陈佳芝也习惯了对儿子不管不顾, 漠不关心。

    随闵成舟赶到翟文刚家中的还有勘察组的警员, 闵成舟让警员们在屋子里搜查, 自己坐在客厅向陈佳芝问话。

    “陈女士,八月四号晚上七点钟到十点钟之间你在哪里?”

    陈佳芝很瘦,瘦的几乎脱了骨相,双眼往眼眶沤的很深,但眼睛里没有神光,像一块陈旧的烂木头。离了麻将桌, 她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死人。

    面对警察的问话,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低头扣着指甲里的泥垢,想了一阵子才说:“四号......四号晚上我在家看电视。”

    闵成舟向方才询问陈佳芝的警员投去询问的眼神,那警员无奈地摇摇头,表示陈佳芝一直就是这幅蠢钝的模样。

    纪征在旁看着,他本以为陈佳芝是听闻噩耗之初精神受到了冲击,但是他仔细观察陈佳芝的面部表情,看到陈佳芝寡淡的脸上隐约着漂浮着一层喜色,她的嘴唇微微向上提着,而且她也不是迟钝或者呆滞,她之所以放慢讲话和思考的速度,是因为她如果不谨慎些,就会在警察面前笑出来。

    她为丈夫的死感到喜悦和庆幸。

    闵成舟没有察觉到她脸上这些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细节,看着她又问:“八月四号,你的丈夫在家吗?”

    陈佳芝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转过头用一种冷漠又不耐烦地语气对站在一旁的儿子说:“死了是不是?不会倒茶?”

    翟小丰立即往厨房跑了过去。

    纪征看一眼翟小丰做壶烧水异常娴熟的背影,心里疑云更重。

    陈佳芝这才说:“他经常不回家,有时候三天两头回家一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他是三号那天回来的,待到四号下午六点多就走了。”

    “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跟我讲他去哪里。他一年到头都在外面逛,偶尔带点钱回来,我和孩子都不指望他,不然早就被饿死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微微一窘,像是察觉到了自己对一个死人发了牢骚,便皱着脸做出一些悲伤的神气来。

    闵成舟看到她的胳膊和肩膀上都有清淤,下颏处也有伤痕,便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陈佳芝脸上强拼凑出的一点悲伤立马消失了,面无表情道:“他打的。”

    闵成舟顿了顿,又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打你?”

    “结婚到现在。”

    “为什么打你?”

    陈佳芝终于忍不住冷笑:“没有理由,高兴了打,不高兴也打,有两次还打到了医院里。”

    “没想过离婚?”

    她云淡风轻道:“离了一回,又复合了。”

    “为什么?”

    她朝翟小丰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睛里始终没有温度:“我妈想要孙子,也不想听人说闲话。”说到这儿,她忽然皱了皱眉,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扭过脸不再看翟小丰。

    闵成舟问她翟文刚这几天的活动范围和人际关系,她都一一作答了,问询进行的很顺利。直到闵成舟试探着问她翟文刚是否如流传的一样拥有复杂的男|女关系,陈佳芝沉默了。

    “我不知道。”

    过了许久,她才这么说,脸上唯一那点鲜活的气息没有了,整个人显得刻意为之的呆板。

    此时翟小丰端着几只洗干净的茶杯和泡好的茶水来倒茶,把几只茶杯倒满就束手站在一边。

    在卧室里的警察忽然喊了一声:“闵队!”

    闵成舟快步走过去,警察交给他一杆三连发单管猎|枪,并且褪出了子|弹,弹夹里只剩两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