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月终于点了点头,她连忙伸出手来扶。
两人一同站起,可还没迈出一步,姜月整个人便软绵绵地朝地上栽去。
“姐!”
“姜月晕倒了!”
“叫救护车啊!快!”
……
“月牙?”
“月牙?”
“少爷,医院外面都是记者,如果现在被拍到照片……”
“不管了,直接走。”
迷迷糊糊中,姜月的眼皮掀开一毫米。
刺眼的灯,刺眼的白墙,空气中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好像是在医院。
她转动眼珠,看见盛明楼的脸。
慌张、无措,全部堆积在他的脸上,连眉头也紧紧锁着。燕迟在前面开路,盛明楼抱着她穿过一道道门。
盛明楼发现她醒过来,脚步未停,温柔哄道:“再睡一会儿,我这就带你回家。”
姜月没答,缓缓合上眼又睡了过去。
嗯,回家…… 醒来第一眼,姜月看到天花板上的莨苕花纹,还有复古石膏线。
床和枕头好软好软,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她现在就在家里,在渤艮庄园的卧室里。
姜月偏过向右。
身边空无一人,床铺整洁毫无褶皱。
姜月又转向左边,看到床边的点滴架连出一条输液管,针头就插在她的手背里。
可守在床边的人不是盛明楼,是燕迟。
“你……”姜月的唇色惨白,声音有点发哑,“怎么是你。”
“少爷刚走,公司有紧急事务。”燕迟答。
刚走?
姜月哂笑。燕迟这么说是想为盛明楼挽尊吗,谁不知道在盛明楼心里,没什么事比M’s的工作更重要。
空气陷入寂静。
姜月闭上眼小憩,燕迟遵循盛明楼的命令继续守着。
原以为双方会沉默到天昏地老,没想十分钟后,燕迟突然开口:“少夫人,虽然少爷一直让我保密,但事到如今,瞒着也没有意义了。”
这番话,姜月听不懂。
她掀开眼皮斜睨燕迟,怀疑他是不是要为盛明楼说情。
“那天晚上少爷并没有开口让薛小姐上车,是我误会了少爷的意思,是我为薛小姐开的车门。”燕迟说。
果然是在为盛明楼开脱。
姜月的神情毫无波动,也没开口,就想等着看燕迟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跟在盛明楼身边多年,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燕迟甚至都不用看姜月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
“如果夫人不信,我可以去调行车记录仪的监控记录。”
姜月笑笑:“不用。”
燕迟哽住。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指的就是当下这种情况。
“燕迟,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他有好多事情瞒着我。”姜月垂眸,声音有气无力的,“近则和薛雨溪的这件事,远则那空白的两年。他可能也没那么在乎我,所以觉得没必要和我解释……”
燕迟急道:“不是的!”
姜月望向燕迟,等着他继续说。
可燕迟结结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月露出悲悯的神情,打心里可怜他们这段虚无缥缈的婚姻。相亲闪婚,空白两年,又因一纸合约强行系在一起。
“如果我之前坚持离婚就好了。”姜月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至于到今天才醒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而已,我竟然还产生了真感情。”
燕迟站在床边,听着姜月轻描淡写说出‘搭伙过日子’,忍不住拳头紧握。
不是的。
绝不是这样。
燕迟深深咽了口气,不间断地说出:“三年前,M’s决定在中国上市。为此,少爷亲自从英国飞回国内。签订企划案的当天,少爷接到了一个电话。他当场放弃签字,赶到了一家咖啡厅。后来M’s入驻中国的企划打水漂,损失金额巨大。这笔损失,耗费了整整两年才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