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重的背景乐奏响,场内无一丝其他声音。
即使隔着一扇厚重的门,站在外面,也仿佛能感受到里面瞬间冰冷凝固的空气。
而在另一个女子名字响起来的一瞬,顾缱绻如释重负,转过身。
转过身后,她看到,许多人正朝这里走来。
原本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很快被过来的人推开,尔后被警方控制住,来不及反抗。
关于梅鸿丽的事,他们每个都是很有力的证人。
在捕捉到某个熟悉人影后,顾缱绻扔掉捧花,飞奔而去,和另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子擦肩而过。
一边,顾缱绻飞扑到陈星落身上,要不是她身体很轻,陈星落一定会因承受不住而跌坐在地;另一边,酒店的服务生们面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为林杳杳打开大堂的大门,随之一起赶来的伴娘团和花童欢快地跟在后面。
一切都衔接的那么自然,又那么恰到好处。
一切都在瞬间全然变了味道,但一切,又好像再正常不过。
大堂里,听主持人念新娘名字时念出了另外一个,梅泓丽瞬间变了脸色。
她看向身边的谢董事长。
男人满脸阴霾,没什么举动。
“谢董事长,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梅泓丽尽力克制着自己,讽刺又好笑地问。
对方如一座石像,没有反应。
“谢董事长,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梅泓丽又问一遍。
男人依旧不答,梅泓丽却坐不住了。
她愈起身,却忽然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给用力压住,她错愕仰起头。
只见,是一张肃然又冷漠的陌生面庞。
蓝牙耳机中不断传来嘈杂的声音,是林景南和付帅在嚷嚷个不住——“拱门换掉了,就是这东西他妈的怎么这么难搞啊!”“这个旧的要不要留下来,到时候落哥和小祖宗结婚的时候,咱们把新郎名字给换一下就行……”“你是不是有病?”
杜绯绯那边也吵得不行:“新娘名字能换的地方都换好了,大堂里怎么样?你们那里,时间点没什么问题吧?”
陶乐多忍受着这群不专业人士发出的种种噪音,手上力道很大,凌厉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对她道:“女士,这么多人呢,我劝您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好好地坐在这里看着就好。”
更何况,有的是事在后面等着您呢,陶乐多在心里想。 梅泓丽看着堂中无数静如止水,却又像在暗自奇怪或窃窃嘲笑的人。
她的确不能闹。
满堂都是身份极其贵重的来宾,他们就像在看一出戏。
现在,戏的情节忽然被莫名其妙,却又好像极其自然地偷梁换柱了,但依旧可以看下去。
但如果她此时闹起来,这里的一切就会真真正正成为一出喜剧,她想不出自己应该如何,甚至能不能收住场。
无可奈何,梅泓丽只能继续坐在位置上。
却感觉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她不知道大堂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她的那些人里,没有一个来向她汇报过异常。
从刚才那个穿着酒店制服、制止她的女生来看,这家酒店早已被背后筹谋者安插了不少人手。甚至,这里的所有服务生都是卧底。而她却,从来没在这方面有所戒备过。
她不仅自嘲地轻笑一声。
眼见大堂大门打开,在一片欢喜的气氛中,新娘款款走了进来,却不是顾缱绻。
看着那名陌生女子,梅泓丽长长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感觉到莫大讽刺。
不得不承认,这位幕后者实在厉害,但梅泓丽不觉得是自己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她十分好笑地冲谢董事长说:“您儿子真厉害。”
……
陈星落带众人到来后,整场婚礼就被他们接手了。
没一会儿,顾影绰将外面的事处理好,走进大堂,立即看见自己数年不见的妹妹正树袋熊似地攀在陈星落身上,腻腻歪歪地不肯下来,也不顾身上正穿着十分精致华美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