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脸颊上火辣辣的如一团活灼烧着,时暖捂住小脸,双眸中尽是倔强不屈:“不许你这么说我外婆和妈妈。”语气中带着愤怒,打自己就算了,时暖受不了她侮辱自己的外婆和妈妈,一时气不过,伸手推倒了面前的妇人。
本来,时暖的力气挺小的,但薛凌丝毫未料到她会推自己,本就娇贵的身子,脚步不稳,跌倒在地,也许,天意如此,她的身后是座水池,头恰好摔在水池的石砖上,刹那间,鲜血从她的头部汩汩流出,顾沐樱见妈妈的头流血了,吓的哇哇大哭:“妈妈,妈妈,妈妈,你醒醒,你别吓沐沐,沐沐好怕,妈妈,你睁开眼看看我。”然,薛凌的双眸依旧紧闭,顾沐樱害怕极了,双手颤抖着,嗜血的目光盯着时暖:“你杀了我妈妈,你这个杀人凶手。”
时暖看着眼前这一幕,浑身颤抖,狠狠地捏着自己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决堤而出:“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呜呜呜呜……”
跟随喧闹声而来的佣人见到这一幕时,都吓的话不成句,赶紧叫了救护车,然后跑到主院大厅叫了顾家的人。当顾家人赶到时,赶紧让家庭医生为薛凌做急救措施,然后送上了救护车。听着沐沐断断续续的哭诉,先入为主地将此事故全都算在了时暖身上,顾家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变得厌恶而憎恨,甚至直接出言训斥,却没有注意到她小脸上红红的手掌印。时暖感受着一道道想将自己活剥了的目光,解释也是徒然,只是摇着头,怯怯地颤抖着。
最后赶来的白芷阑和顾墨斐见状也吓得不清,但看着所有人都愤恨地盯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女儿,心疼地将她紧拥在怀里:“宝贝,对不起,妈妈来晚了,宝贝别怕,有妈妈在。”时暖将自己小小的,瑟瑟的身子嵌入妈妈的怀里:“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她,是她先骂我打我的,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宝贝不是故意的,妈妈相信你,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的,别怕啊。”白芷阑的心像有人揪着,痛到无以复加,自责与心疼让她不由得留下了泪。一旁的顾墨斐也上前将这母女俩拥入怀里:“别怕,一切有我。”
医院里,急救室的灯还亮着,薛凌的娘家和顾家的人都在外等着,顾陌也赶了回来,盯着急救室的门,满脸阴沉,深邃的黑眸布满嗜血的光芒,还带着一抹难以捕捉的失望与担忧……
急救室的灯熄灭,门推开了,主治医生揉着眉心:“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所幸,没有撞在要害,摔下去的力道也不算重,具体什么时候醒,这就要看病人自己了。”
“好,谢谢医生。”顾渊祁低沉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却也没忘记手术台上的人是自己的,妻子。
顾家宅院,顾老爷子坐在大厅中央,闭着眼,一言不发,其余的人气嘴八舌说个没完:“爸,那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儿媳妇差点连命都丢了,那丫头根本不配住在顾家,顾家也没有她那样蛇蝎心肠的人,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长大以后还得了,我看,只会给我们顾家招来祸事,以我之见,应该把她逐出顾家。”顾越舟的妻子愤恨地说,本就不喜欢那丫头,现在终于可以借题发挥,将她逐出顾家了,心里十分痛快。
其余的人见大嫂都开了口,纷纷说:“大嫂说的是,这样的人,不配呆在我们顾家,长大了就是个祸害。这样的乡野丫头还攀不上我们顾家,她惹了这么大的祸,将她逐出顾家,算是看在墨斐的面子上,要不然,把她送去少管所都绰绰有余……”
一字一句如一颗颗针刺着时暖的心,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本就是如此恶毒的人,自己根本不配住在这,更不配成为顾家的一份子,时暖从没有这么冷,那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冷……
白芷阑将女儿拥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不让这些伤人的话进入她纯洁的耳蜗,心开始抽搐、痉挛……
☆、离别的时光
“你们说够了吗?暖暖还只是一个小孩,你们这么说太过分了,薛凌的事她自己没有责任吗,暖暖脸上的手掌印有眼的人都看得见吧?整件事都不知道前因后果,仅仅以自己的偏见训斥一个小孩,配不配得上顾家还由不得你们说了算,你们还是先看清自己,别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顾墨斐清冷的目光直逼说个没完的人,浑身的寒气将气氛冻结成冰,语气里的嘲讽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