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将下午茶的小点心放在她面前,取下围巾坐下来:“我路上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占线?”
盛星来皱皱眉, 看眼手机,有些烦躁:“有个神经病最近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已经拖黑她三个号了还不够,简直是个疯子。”
“这算骚扰了吧,怎么不报警?”棠宁好笑,“你不是每天都在疯狂找理由去见时川?这不就是从天而降的理由?”
“我是想找他,但我不想用这种屁事给他添堵啊……他已经够忙了。”盛星来揪揪头发,像是不想再谈下去,主动转移话题,“你跟蒋林野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
“就……”棠宁回忆了一下,一时间有些语塞。前一晚除了吃,她竟然想不到别的事,“吃吃喝喝,做寻常普通人做的事。”
盛星来酸溜溜:“真羡慕你们,我也想跟叔叔做寻常人普通爱做的事。”
棠宁:“……”
棠宁想把她脑子里的有色废料拿出来倒一倒:“我们说的‘寻常事’,似乎不是同一件‘寻常事’?”
盛星来没有接茬,像一只沮丧的小浣熊,不开心地瘫在桌子上。半晌,小声地哼哼唧唧:“几年不见,他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这件事棠宁给不了她安慰,因为同样的问题,她也很想问一问蒋林野。
可离婚之后,蒋林野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陡然暴增。她除了不习惯,感觉又有些微妙。
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有几次隐隐约约以为她猜到了原因,可一旦企图找当事人确认,又会得到奇奇怪怪的回复——以证明自己只是自作多情。
两个人面面相觑,对着一堆食物沉默半晌,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成年人的叹气声:“唉——”
“真是惨。”盛星来悲伤地捻起一枚闪电泡芙,“我们应该改名叫‘柳暗花明又柳岸’姐妹花。”
棠宁默了默,正想反驳她,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被人用力踹开,冷风传堂而过:“盛星来呢!给我滚出来!”
棠宁微怔,下意识打电话叫安保:“宠物医院也会有医闹?”
盛星来皱皱眉,还没回复她,一转头,就看到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女人。
个子不高,穿小风衣,皮肤很白,身材是不太健康的瘦。尽管戴着口罩也化了妆,仍然挡不住憔悴的神色和眼睛下方明显的眼袋。
她刚刚在办公室内站定,身后跟着冲过来两个面色为难、气喘吁吁的护士小姐姐:“对、对不起盛院长,我们没能拦住她……”
棠宁几乎是立刻认出了来人。
盛星来显然也是。
微微眯眼,她叫两个护士小姐姐先回去工作,转而看这个戴着口罩的瘦小女人:“傅采采?”
“怎样?”傅采采转过来,寸步不让地跟她对视,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可盛星来完全没被她的气势吓到,只觉得匪夷所思:“这几天一直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你?你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有病的到底是谁?”傅采采尖锐地讥笑,“我跟你们前台说过很多遍,也给你发过很多封邮件,没有一个人回复我。有问题的明明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再不把我的猫还给我,当心我去投诉你们!”
盛星来疲惫地揉揉山根,记忆被她唤醒。
这事儿都过去不知道几个月了,她以为早就结束了。
“付小姐,既然你还记得你联系我们前台、给我们医院发邮件的事,那你也应该记得——”盛星来语气平静,“早在半个月前,我们就向你出示过那只布偶猫的死亡证明。你去哪里举报都没用的,既然是你自己不想养、丢在我们门口,那它出什么事都很正常。”
“不可能!”
傅采采情绪激动,棠宁下意识站起身,将盛星来往后拉了拉。
“我的猫身体一直很健康。”大概是吼多了,傅采采嗓子有些哑,“我只是在你这里放了半个月而已……而且我在箱子里放了猫粮和零食,它不可能突然去世的!你是不是把它卖了!你卖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