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勿费口舌!”曹永善抛出一枚符咒,怒吼道,“这一拳为我徒儿报仇!”符咒化作巨人的一只铁拳,带着虎虎风声,向孙秀袭去。孙秀身形极快地闪躲,但他动作再快,却也不及拳头快。那铁拳擦着他的臂膀过去,风劲却将他狠狠击得跪在地上。
好机会!众人心中无声地喊。
只要一拳,曹永善眯起了眼睛,只要再来一拳,对面的人必倒无疑。但不知为何,他的眼神竟有些闪烁。
“因为他从来就瞧不起你,因为你永远也比不上他那三个天才的徒弟!”孙秀哈哈大笑,曹永善却愣住了,一张符咒拍向对面,愤怒地吼道:“我草你大爷,你给我闭嘴!”
孙秀的面容几近扭曲,狰狞喊道:“给、我、死!”,他张大嘴,从口中吐出一张树叶大小的符咒,化作一张闪着金光的罩子,将他整个人严丝合缝地罩住。曹永善打出拳符撞击在罩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白光乍现,那拳符竟被生生反弹了回去!
曹永善猝不及防,被自己打出的拳符击倒在地,登时口吐鲜血,脸色铁青。
众人怜悯地看着倒在台上的他,台下弟子虽不愿承认,但还是大声道:“五斗米胜!”
弟子赶紧上台将曹永善抬下来,唤来大夫查看伤势。潘岳和杨容积上前查看,只见他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天,半晌道:“我愧对师父,愧对洛阳太学。”
杨容积道:“曹舵主,你是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你最了解师父,若是他不信任的人,如何能统领南阳这等重要之地,莫被那奸人给糊弄了!”
“师父他……”曹永善闭了眼睛,似乎在忍者泪,“说过:‘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最蠢笨的一个!’所以才派我来守南阳的,因为他知道我虽蠢笨,但绝无二心。”
杨容积道:“师父还说过各人有各人的天赋背景,但要说他最佩服的徒弟便是你了,因为你纵使天资无奇,也能在勤中补拙,‘扎扎实实,方成大事’,你忘了师父说过的话了吗?”
“是了。”曹永善用力抹了把眼睛,哽咽道,“多大个人了,还哭,在你们面前丢脸了。回去跟师父说一声,弟子时时刻刻不忘他的教诲。”
杨容积点头,道:“好。”
曹永善被带回去医治了,众人唏嘘不已,堂堂舵主被打成这样,以后的脸面要往哪搁?
对面的孙秀得意洋洋,在一众属下的吹嘘声中冲潘岳几人大声道:“怎么不动了,怕了?潘公子,你不是很威风的吗,怎么今天躲在别人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潘岳深吸一口气,尽管他再如何心虚发抖,这场仗却是不得不打的。他颤巍巍地走上台,每迈出一个步子心里都骂一句曹永善——曹大哥,你说说你,挑战就挑战吧,为什么要拉上我?拉上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立这么些规矩?做菜还得油盐酱醋呢,你这不让用,那不让用,这不是存心把我往火坑里扔吗?
他一露脸,台下却是骚动了起来,少女们红着脸尖叫,少年们竟然吹起了口哨。
“这就是洛阳太学的潘公子啊,当真天人之姿!”
“比画上的人都好看呢!”
潘岳一袭银线暗纹红袍,内里衬着金蚕甲,束着素白腰带,勾勒出瘦削纤细的身形,胸口坠着一块凤纹玉佩,面容绝色,整个人顾盼生辉,端的叫人移不开眼来。
然而潘岳却没心思关注这些,他心中颇为忐忑,首战失利,这一局他必须拿下来,否则洛阳太学当真要成为人人耻笑的对象了。他喘息几口,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三张符纸,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的情景——
卧房中,暗香浮动,两个人影交叠,皆是汗水淋漓。
杨容积喘息着压在潘岳的身上,一手捏着一张符纸,一手牢牢按住潘岳的两只腕子,一双黑色瞳仁明亮如星,声音低哑地道:“泰山符,按在对手的身上,仿若千斤之物,叫他动弹不得。”他微微勾起嘴角,眸色更深地注视身下面色绯红,喘息不止的潘岳,道,“就像现在这样。”
潘岳挣扎不休,便是任他再怎么用力,杨容积竟然如泰山压顶一般,纹丝不动。
潘岳嚎道:“呜呜呜哇哇哇,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啦啦啦!”
杨容积捏出第二张符纸,一把按在潘岳肩上。金光爆射,只见一条金色的绳子顺着潘岳的身体蜿蜒而上,将他捆得结结实实,活像一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