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笑了起来,抬起一手想去捏他的脸,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又讪讪地放了下来,道:“是啊,不是还有你呢么。”
说完,他眼中莹光闪烁,转身便走,似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眼泪。
锦帐团簇,室内一片幽香,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极大的床,四周挂着白色纱帐,将满室春色笼得严严实实。透过纱幔,只见两条人影交叠在一起,翻来滚去,动作震得木床吱呀作响。
贪欢过后,两人搂在一起,不住喘气。司马伦躺下,让孙秀枕在他的臂弯,他年过半百,但面容保养得当,自有一种雍容华贵,只是神色中隐隐有种不得志之气,显得略微促狭。司马伦一手还捏着孙秀胸前两点,笑道:“秀儿年纪轻,还不觉累,我却已经大汗淋漓了,当真是老了。”
孙秀翻过身来,双手捧着他的头,道:“我的王,你永远是俊忠心中最强壮的男人。”
司马伦心里甜滋滋的,孙秀圆滑嘴甜,性子又不温不火,床上也耐得住疼,自打进宫以来一直最得司马伦的欢心。他想到一事,复又叹气道:“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啊。”
孙秀懂他心中所想,问道:“王可是在担心那件事?”
司马伦眯起眼睛:“少时我便不服父亲扶持司马昭这个短命鬼,他没福气,还没来得及坐一坐那龙椅便死了,便宜了我那也是短命的侄子……我坐视这皇位代代相传,却从来没有我的份。”
“我的王,你注定是那龙椅上的人。”孙秀拨开司马伦额前的发丝,与他目光交接,幽幽道:“司马炎已死,大晋便由不得他摆布。当今皇上是个废物,皇后又一介女流,而现在,我们唯一的阻碍,便是太子了。”
司马伦目光凌厉起来:“贾南风无有子嗣,我看那太子的位子,他坐得也未必那么牢。”
“正是这个道理。”孙秀道,“借皇后的刀……”
司马伦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接道:“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吧。”话罢,将孙秀反压在身下,身上开始新一轮的律动。
孙秀配合他的动作,口中呻|吟不已,眼中却半点□□也无。
作者有话要说:
孟老头这个人,可能活得比较理想化,但心中有他想要坚守的东西,所以他一定要经历现实和理想巨大差异所带来的折磨的。
孟老头:怎么没人先把我扶起来?!
第55章 力挽狂澜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头肥猪被倒吊在横梁上,脖颈上被砍了一刀,鲜血横流,此刻疼得嚎叫不断,正四蹄乱蹬,疯狂打滚。
司马遹手持屠刀,摆开了一个威风凛凛的架势,身上的粗布衣服被血溅湿了一半,倒显得有些凶狠瘆人。
司马遹目不斜视地看着那痛得死去活来的肥猪,话却是对跪在一旁的人说的:“石崇,你说,这只猪此刻在想什么?”
石崇:“……”
石崇心想我特么怎么知道猪在想什么?这只肥猪除了想着怎么挣脱绳索,然后一脚把你踹死之外还能想什么?难不成我真的要实话实说?太子会不会一气之下也像砍猪一样把我给砍死?
司马遹没有等到回答,自己却道:“我知道它在想什么。”
石崇想,哦,在这等着我呢,其实太子只是想让我夸他吧,皇家人的心肠可真够弯弯绕绕了,他问道:“太子明鉴,连猪的想法都知道,敢问太子,猪在想什么?”
司马遹道:“他在想,如何挣脱绳索,然后一脚把我踹死。”
石崇:“……”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司马遹道:“那你可知道,此刻我在想什么?”
石崇心想你一个屠夫,除了想着把它剁吧剁吧,然后纠结晚上是糖醋还是红烧,还能想什么?口中却道:“太子恕罪,我连猪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怎能猜测得到太子的心思呢。”
司马遹道:“我在想,把它剁吧剁吧之后,晚上是该糖醋呢,还是红烧呢?”
石崇:“……”难道我是太子肚子里的蛔虫?!
司马遹放下了架势,拿一块抹布仔仔细细地擦着屠刀,漫不经心道:“石崇,你看懂了吗?”
石崇一脸茫然:“啊?”
司马遹叹了口气,道:“刀在我的手里,所以这头猪永远也不会懂我的想法,它空能疼痛嚎叫,却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步我将把它糖醋抑或红烧。换言之,如果刀在它的手里,我被绑在绳子上,我也是一样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