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突然有事,我一会儿出去一趟,估计得熬夜,你不用等我,乖乖去睡觉。”
对面的人突然睁眼,有些好奇,“会熬到很晚吗?”
“应该吧,听教授的意思,这事有些重要。”
路航弯弯眼,乖巧的点点头,双手上下并列平放在桌面上,脸上依稀可见浅浅的酒窝,“你快去吧,不用担心我,我等你回来。”
***
傍晚时分的医院依旧人满为患,明亮的楼道里有病人独自扶着墙朝前挪动,更有家属来来往往,忙着买饭打水,医生护士偶尔推着药急匆匆的走过。
白木没敢耽搁,径直上了十三楼精神科。
不同于其他科的嘈杂,精神科四下安安静静的,楼道里的家属寥寥无几,最尽头的病房外,许严松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卫婷趴在玻璃上看着屋内的情况,里面凄厉的惨叫声让她胆战心惊。
“白木!”
许严松率先看到白木,忙松了一口气朝他走过来,卫婷低着头擦了擦眼泪,扭头朝二人这边张望。
“怎么回事?”
他一边问一边朝病房里看去,三个护士正费力的按着唐仪手舞足蹈的身体,床被蹬的咚咚作响,医生在一旁准备注射镇定剂。
“啊!放开我!不要杀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滚开!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唐仪正激烈的挣扎,手脚并用状若疯癫,一头明丽温柔的长发被剪成齐耳短发,有的长有的短参差不齐看起来像被狗啃了一样凌乱不堪,脸上胳膊上疤痕遍布,憔悴的脸庞上满是泪水。
白木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不久前那个优雅漂亮,举止端庄的唐仪。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严松担忧的解释:“那天你走之后她休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当时除了沉默没什么其他异常,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忙过头了阿婷没有跟她打过电话。今天中午我们接到她邻居的电话,说她穿着睡衣跪在门口自言自语看起来好像有些不正常,嘴里喊着路航的名字,连别人拿了她的手机打电话都不知道。”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不正常了呢?
白木再次看向病房,唐仪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正静静的昏睡,厚重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嘴唇发白干裂。
护士小心的替她掖好被角,然后尽数退出病房。
“怎么样?”
“长久忧思过度再加上受了刺激,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休息一段时候应该可以稳定一下。不过还是建议你们想办法解决一下她心里的事,不然她迟早把自己折磨疯。”
医生稀稀拉拉的离开,楼道里只剩下了三个人,许严松欲言又止的看着白木,犹豫道:“白木,她的心事就是路航,如果路航真的还在,能不能请他出来……”
白木想也没想,下意识的拒绝,“不能。”
他好不容易放下一切,怎么能外再把他卷进来?
“能,怎么不能?”
白木身体一僵,震惊转身望去,十几米外的拐角处,路航一身黑衣,悄然到来。
☆、分手
一个本应该在家里轻松自在睡大觉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白木看着他快步朝自己走过来,一身黑衣衬得他更加瘦弱。
许严松和卫婷看不到路航,不知道白木惊讶的目光所为何事。
直到路航走近,半透明的身体飘进病房里,他这才收回目光朝身旁的两个人建议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守在这里就行。”
卫婷有些担心,“可是唐仪的情况还是不太稳定,等她醒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怎么办?”
“她会好的。”
“为什么?”
“因为路航来了。”
应这白木的这句话,两个人目光惊惧环顾四周,狭长的楼道里灯光明亮,另一边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吹进丝丝冷风,他们不约而同的朝对方挪了挪,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害怕和慌张。
白木随意扫他们一眼,面色微沉。
建议叫他来帮忙开导唐仪的是你们,现在害怕到说不出话来的又是你们,既然害怕,又何必提起他?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们回去吧。”
其实在得知路航出事的来龙去脉后,白木就一直不满他们对路航的态度,明明当年是他们的错误搭上了路航一条命,如今看他们的意思却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唐仪觉得自己愧对他,所以请严婆拿符杀他,让他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