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似锦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把奶娃哄睡,陈似锦洗漱完了,浑身乏累地爬上床,一直在看春晚的姜辙忙把遥控器放在一旁,要给陈似锦捏腿垂肩。陈似锦埋怨他:“你如果真心疼我累,就别再躲儿子了。”
姜辙愣了愣,他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是在陈似锦怀孕的那段时间刚学的,现在发现不但可以帮孕妇缓解疲劳,还能帮妈妈消除酸痛,也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了。
他说:“再等等吧。”
陈似锦说:“姜辙,我会是个好妈妈,你也会是个好爸爸,懂吗?”
姜辙将陈似锦整个人抱了起来,张开手臂,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低声说:“似锦,你说,那么小的一个人儿,是怎么长成我们这么大的?”
陈似锦说:“如果你再躲着他,那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姜辙顿了顿,说:“我知道,但是,我的过去里从来没有爸爸,妈妈这样的角色,我不怀疑你会做个出色的妈妈,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好爸爸。”他说着,委屈地看了眼陈似锦,“我不希望他会因为有我这个爸爸,然后觉得这个世界一点也不美好。”
“傻瓜,你已经让我知道了爱情可以很美好,家庭也可以很美好,当然也能让儿子知道这个世界也很美好。”陈似锦说着,在姜辙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们的缘分(一)
陈母的电话过来的时候,陈似锦刚吃完饭与宋河奇从食堂出来,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宋河奇向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先走一步,陈似锦点了点头,接通了电话。
陈母在电话里的声音永远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阿锦,你小姑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陈似锦知道陈母既然肯主动打电话来,一定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她实在没了法子,便揉了揉太阳穴,拣了条人少的路走着,压低了声音说:“是不是为了欠钱的事?”
陈母听说就放下心了,女儿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总有解决的办法,但话中又多了些埋怨:“原来你知道啊,听你这话里一点也不着急,看来是有闲钱可以还债了,也是,你大伯的债你都还了,我说你打工打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这点钱都没有。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不知道刚才你小姑上门要债那副样子,我被她说得难受,偏偏又没有钱,没这个硬气……”
陈似锦一听她这样说话,心里就不大舒服,几次三番想截住她的话,都是因为迎面走来三三两两的同学,她不好开口,只能捺下性子,等到了僻静处,方才出言打断她:“我没有钱,还大伯的钱也是我向同学借的,我们家什么时候可以在经济上和别人硬气了?”
一句话就噎得陈母顿了许久,好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陈似锦不管她,只说:“家里是不是要拆迁了?”
陈母依旧是愣了愣,说:“我……我不知道啊,你哪里听来的?”
陈似锦嘴角嘲讽地弯了弯,说:“小姑给我的期限是到今年八月为止,要把我们家欠的所有钱都还给她们,统共九万五,这笔钱,你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来,但她说如果还不上,就要把我们家的地基和宅子拿去抵。我觉得有些蹊跷,就上网查了一下,拆迁的文件已经有了,可能还没有下来吧。”
“是真的吗?”陈母急促地说了声,话里充满着浓浓的怨恨,“他们这些人就是心肠歹毒,明明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不好,我身体是这个样子就不说了,家里的吃穿用度包括学费都是你一手赚出来的。他们平日里不可怜同情我们,帮衬我们就算了,到了这时候还要来算计我们!”
“妈,你先听我说。”陈似锦刚出了个声,又被陈母截断了话。
“等到拆迁了,赔款到手了,多少的九万五我们拿不出来!这帮人,当初你爸死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就知道看着我们被欺负,也不知道出来帮我们说句话。不行,我要找他们理论去,这地基和宅子是你爸留给我的,他们敢来拿,我非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陈似锦被陈母这突地燃起的斗志给逗笑了,她说:“妈,你讲话也要点道理的,那些钱小姑他们的确是实打实的拿了出来的,也的确是我们一直拖着债务不还,这事的确是我们做得不对,你要去理论,怎么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