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似锦想都没有想,说,“我会很干脆的和丈夫谈判,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他,顺便也指出他所想的与我的矛盾之处,借此告诉他,我们两个已经到了必须分开的时候。然后,我会找爸爸摊牌,我相信父母总是爱着孩子的,倘若不爱,我就会搬走分居,然后自己找律师提起诉讼,反正我的手里握有他出轨的证据,一告一个准。再不行,我也可以和小三合作,她的目的是转正,我的目的是离开,刚好利益相合,可以利用一把。”
管珺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半晌,才扶额点了点鼻尖,说:“真是干脆利落的解决方法,我果然还是……软了一点。”
陈似锦沉默了,她望着自己的脚尖,这条梧桐道她们已经来回走了好几趟了,今儿这里的人真的很少,刚好适合静谈,静想。
“我和你不一样,我本质上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又或者是轻易不会对别人动感情的人。前阵子有个男孩,追了我很久,我都可以一五一十地像是谈判一样,指出利弊,和他说我们不合适。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做到这样冷静理智的分析?或许没有感情,或许感情不够。所以,如果是我落在你那样的境地,我所想要的一定是,我要保护好自己,我不能让自己受伤。我行动得也会很早,估计是一被我抓到把柄,第二天就会步骤清晰的一点点去实施了,我不会考虑其他的。”陈似锦说,“但是,二井,从第一天认识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很容易掏心掏肺对别人好的人,那时我们素昧平生,你也肯帮我。包括后来的直播,你也好温柔,即使遇上黑子,你也不舍得多说她们几句,甚至会可怜她们。”
“很圣母。”管珺说,“你想说这个吧?”
“谁说的,你根本不圣母,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你没打算原谅你的丈夫啊。”陈似锦轻轻叹道,“我刚才的意思是,我的干脆利落来自于我行动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即使那时我和我的丈夫还有感情,那也不会让我犹豫。而你是需要等到感情耗尽了,才会拾起盔甲把自己保护起来,你比我有人情味,我比你自私。”
管珺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陈似锦,笑了笑,伸出手点着她的鼻尖说:“别乱说,我们似锦一点也不自私,这么些天,我找不到人说话就来找你,你一点也不嫌弃我,给我建言献策的,哪里自私了?”
“啊,我说的是感情上的自私。”陈似锦以为她没有听明白,又想解释。
管珺摇摇头:“你这样不是很好吗?”
陈似锦还想说话,咬着唇又作罢了,管珺不是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只是单纯的不能理解罢了。
管珺这样的人,一旦遭到背叛必然会遍体鳞伤,会很痛苦,但却不会停止向旁人表达善意,因为在她看向世界的目光中是有暖暖的温度。她可以从这段感情中走出,然后顺理成章地开始下一段。但自私的人会吝啬于感情,给的小心翼翼,收回的时候便是毫不犹豫,只唯恐迟了一步就会把自己赔的干净,至于下一次,天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到来,什么时候到来。
管珺不知道陈似锦现在想着的,只是自顾自开口说话:“我本来还想劝你的,但显而易见你比我懂事多了,姜辙并不好招惹这样的事情,你肯定也是明白的。”
陈似锦顿了顿,说:“他这个人我不大看得明白,不过,也没什么了,他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我和他也就彻底没了关系。”
☆、你的身后(一)
管珺来约她,陈似锦是已经做好了开导她,出主意的准备,连在二人谈话间偶尔的沉默间隙也不肯放过,在脑子里打着腹稿,谁料越往后头,管珺越不肯再提这些了,她似乎的确是来见陈似锦的,来杭大玩的,脸上的笑意比最初见到时深了些,只是在偶尔,陈似锦依然能发现她脸上带着的落寞。
分别之时,管珺说:“你什么时候回家?”
陈似锦忙说:“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坐地铁然后转下公交就可以到了。”
管珺笑:“不单单是为了送你,我也想换个环境,好好思考下,你知道在这样的情况,我无论回娘家还是依旧住在姜家,总是会莫名惹上一身的气,既然想要离开了,总要想想以后要走的路。”
陈似锦的脸色便有些尴尬了,她挠着头说:“沙平也没什么地方好玩的,杭城的景致那里一个都没有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