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下落无需深究,最关键是,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卓青一怔。
回过神来,几乎下意识就要反驳,那你着急忙慌赶回国,还守着医院干嘛,凑热闹的?
然而思绪在脑子里过上一遭,便飞速的冷却下来。
她终究只是神色复杂地解释:“不管我是摔了还是被车撞了,都是为了创造一个让你回国的借口,如果有别的办法,我真的不会骗你。”
她说:“你知道我在纪家的处境。”
纪司予答:“我知道。”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竟就真的生分到这样的地步,连一句多余的安慰也不愿说出口。
换了几年前,哪怕那时的纪司予更是世人都捧在手心长大、不曾受过半点人世折辱的豪门贵子,但她何曾在他面前有过这样无从宣泄情绪的时候?
四目相对,她只从那双漂亮的双凤眼中瞧见潭水般沉静冷凝。
莫名的颓然挫败感,激得卓青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仰天便叹。
好半会儿,那些沉闷的心情,也只剩下一句:“真的不去床上睡?我只睡个边边就够了。”
怒意无处发作,可比起生气,她更害怕他旧伤复发。
纪司予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侧身对她,复又闭上眼睛。
再开腔时,带着隐隐鼻音:“……我从回国之后就没睡觉,昨晚在公司看资料,没关窗户。”
“嗯?”
“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你,你回去床上睡吧。”
一个睡在沙发,一个蜷在床上——只占了一个小角。
他们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彼此沉默,被反锁的房间,隔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窥伺和试探。
卓青翻来覆去许久,手机就反盖在枕边,无心去碰。
倒是不时侧头去看窗外,匆匆来去的救护车每每一停,便好似一如既往,送来无数人间生离死别。
她曾以为这是某种同病相怜的抚慰,好像两年前那场大雨,带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迷迷蒙蒙间,她终于放弃思考,把身体蜷成一团,裹成个粽子。
不用再顾忌任何人的眼光,用最有安全感的姿势入睡。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
窗户不知何时被人关拢,床头柜边,放着碗温在热水中的白粥。
卓青睡得很沉,自然也不会察觉病房墙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迈过最后一个刻度,指向十二点。
这天,是十一月十六,深秋。
掩在满室黑暗中,沙发上,有人兀自静坐。
良久,轻声说:“阿青,三周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纪少是我写过的男主角里最可爱的其实(捂脸)
不要讨厌小纪,他超可怜der(捏着小手帕抹眼泪)
纪少:?
卓青:??
误入的宋致宁:放屁好吗!妈你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balabalabala(涉嫌剧透,自动马赛克处理,微笑.jpg) 作者有话要说: 纪湘琴!!!是你吗?!(发出土拨鼠尖叫)
纪总人生糗事增添新的一页之,为了帮你装个窗帘,又不显得格外突兀适得其反,所以我给全校上下都装了窗帘。
还是全自动的。(微笑.jpg)
【话说晋江把评论区设置为仅评论者和作者后台对应可见啦~为啥我觉得挺浪漫的,趁着这时候,要不要跟我说说悄悄话呢哈哈哈哈,不要忘记来评论区玩耍呀~我都会看的。】
从小到大,卓青都把装睡这个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所以,哪怕纪司予后来就坐在床边,轻轻把她酸痛的右腿按摩过一遍,重新装好石膏模具,又细致无二地将一切恢复成原样,她照旧能够无动于衷,连眼皮也不曾掀起过半点缝隙。
直到对方关门离开,只剩墙角不知何时亮起的落地灯,仍在殷切洒落晕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