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辜,”他低声道,“我有时候也会想靠近你一点,但是,那太难了。”
巧了,我想离他远一点。
他把我从电影院带走,就近找了个按摩店,劣质的香水味差点把我呛死。
这阵子大概来了什么大人物,到处都在严打,这种小按摩店的包房连门都拆了,只许装帘子,方便随时检查。
我对这种地方已经很熟悉了,他每次买我,都要买出劣质皮肉生意的质感,不是装潢三俗的情趣宾馆,就是充斥着流莺的洗头房。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我家的财产给败光了。
隔着薄薄一片布帘子,我能听到女人高亢到浮夸的叫声。
我坐在按摩床上,能感觉人造皮革底下硬梆梆的弹簧。我垂着两条小腿,一边慢吞吞地解扣子,把乳头露出来,用食指打着转,揉给他看。
我的乳头都被他吸得通红,肿一直消不下去,摸上去有点刺痛。
他剥了个果冻给我,还是那种一棱棱的螺旋形果冻。我现在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了,压在舌头底下,去轻轻舔他的囊袋。
我得用这块果冻,把他那玩意儿仔仔细细舔一遍。
他拍拍我的屁股,我跪在按摩床上,裤子褪到了小腿,细带子似的内裤把我的屁股勒得发红。
他剥了颗玉米糖,塞进了我的屁股里,算是计时,在它融化之前,我得把他弄舒服一次。
我失败了好几次,被他弄得昏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他抱着我,往我内裤里塞了一张纸钞。
他买完我,又在清理洗澡的时候续费一次,然后抱着我往外走。
我困死了,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等天亮了,他就正常了。
第20章
他心情好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他会跟我说一些过去的事情,也会在夜里给我一笔并不廉价的嫖资。
我不用再到处游荡了,这得益于我某个夜晚良好的表现。他买了家小小的干花店给我,老板离开得很仓促,天花板上倒悬着高粱穗和芦花的遗蜕,被光线照得细腻而通透,像是蝉烫金色的空壳。
我第一次从事伟大的考古事业,谨慎得像去金字塔里翻木乃伊。
他捉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了沙发上。
我以为他这就要收取报酬,就凑过去亲他的脸。
他说:“你很喜欢?”
我有点紧张,悄悄移开了眼睛。
桌上搭着张细麻布,陈列着几朵形销骨立的蘑菇木乃伊。有的还没彻底风干,被细长的银针钉在布垫上,死不瞑目地看着我,它们将和菩提果一起,被裱进相框里。
我看了一眼,就哆嗦了一下。
我觉得他是想威胁我。
他慢慢摸着我的脸,眼睛里有点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一点都不敢动,只能睁着眼睛看回去。
“谢辜,”他突然道,“我发现你有很久没笑过了。”
我一想,好像也是。我本来是朵感情特别丰沛的蘑菇,他老嫌弃我朝着他傻笑。现在就总是蔫蔫的,提不起兴致来。
他把我按在桌上,亲我的嘴唇和脸颊,说我的头发被干花浸得有点香。被剪刀截断的花茎渗出眼泪,沾在我散乱的头发上,有点黏稠。我在一滩泪汪汪的胶水里辗转,数不清的干花瓣扑簌簌地落在我的领口上,他闻着我的皮肤,说那是个春风沉醉的夜晚,但我却听到了万物萧条的声音。
他亲得我很难受,很多干花瓣滑进我的衣服里了,还有几团干棉花,我毛绒绒的,像只被猛禽叼过的芦花鸡。
他起身的时候,我嘴唇都有点肿了。他给我喂了点水,我抱着杯子,慢慢缓过气。
他把我抱在怀里,手把手教我做干花。
他带着我去摸尤加利叶的边缘,探索上面的虫眼,然后裁了一张信纸,把这可怜的牺牲品包裹起来。
它被放进微波炉里,从生到死,只隔了二十五秒时间。
谢翊宁把这支烫熟了的叶子送给了我。我看了一眼,是死气沉沉的灰绿色。
我怀疑他想把我做成干锅炒蘑菇,先拿这可怜虫练手。
趁他不注意,我把它扔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在教我做木乃伊。
我们在干花店里煮着松香,用镊子拨动花瓣的残骸,做了不少琥珀花。在难舍难分的花香和尸臭中,他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了我。
他抱着我的时候,表情有点柔和,我把它们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