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时少爷没钱买药了。
“好。”她点头。
时瑜本来是想吓唬她,不好好吃饭就把家里的厨师炒鱿鱼,她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单纯好骗,说不定会为了保住两位大厨的工作在他面前妥协,乖乖吃饭。
这答案出人意料。
他把笔杆递过去,牵着她往回走,“你不觉得他们可怜吗?”都是谦亦旗下酒店里的星级大厨,调派到这之后再也没有过空盘待遇。
有一技之长的人,换一个岗位一样会发光发亮,怎么能叫可怜呢?
云蒹蒹说:“可是挣钱不容易,这样是铺张浪费呀。”除了两位大厨,还有两位阿姨,还有整个医疗团队。这么多人要他养,她也要他养。他还这么年轻,哪来那么多钱投资,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知道心疼他的钱,还不算盲目善良。时瑜嘴角勾起,淡淡“嗯”了一声。
小姑娘乖乖跟在他身后,低垂着脑袋,走路超慢,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时瑜正要说话,云蒹蒹突然仰头说:“我把工资交给你吧,当伙食费。”能资助一些是一些。
时瑜:“……”
她这意思,他已经穷到买不起菜了?
云蒹蒹说:“张太太家亲戚的孩子明年高考,也需要家教。我有文字转听器,而且课程都记得,不会太吃力。一小时三百块,一天两小时,加起来有一万多。”张太太出手阔绰,平时给她的比市场价高许多。
时瑜扬扬好看的眉毛,声音清冷:“嗯。那全都上缴吧。”
他接受了资助,云蒹蒹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好呀。”
“那张太太家你还去吗?”他问。
她说:“张轲马上就要上大学啦,不用去了。”
时瑜:“那就好。”
云蒹蒹:“什么?”
时瑜改口,说:“那挺好。”
碧空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和谐而又宁静。
下午。
时瑜的车准时停靠在别墅楼下。
张轲送云蒹蒹下楼,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看向车里的冷傲男人。他数到三,那家伙不来接云老师,他就……
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那傲慢的家伙是云老师的男朋友,有钱,长得还帅,他暂时不是他的对手,想起来就恼火。
“云老师,你下周还来吗?”
云蒹蒹说:“张太太回来,我就不来啦。”
“那你要去下一家补习吗?听我妈说,你去我小姨家?”
“对呀。”
张轲想了想,“我小姨,家住衡水新区对吧?”
云蒹蒹打听过,刘阿姨家住在衡水新区,跟董彦家一个小区,“嗯。”这个张轲,自家小姨住在哪里都忘掉了。
“那我偶尔去找我表弟写作业。”
“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小朋友。”冷淡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
虽然差了不知道多少届,同样都是衡水一中出来的,新老校霸见面,分外眼红。
张轲冷哼一声。
时瑜不屑跟小屁孩较劲,冷眸凉飕飕睇过去。
在这个圈子里,就算是张老板也要让时瑜三分。张太太如果见了时瑜也会笑脸相迎上来刷好感。张轲正是满身是刺的叛逆期,天下之大老子最拽,唯我独尊称霸校园,哪顾得上这些。
时瑜西装革履,亦是双手插兜。居高临下迎上少年的注视,目光冷冷清清,却又凛冽阴戾。比张轲打过架的最难搞的对手那目光还凶残。
张轲毕竟还没进入社会,平时吓唬几个小学鸡还成,面对这位冷气场的社会哥,一下子没了底气。
这人眼神怎么会这么冷,像是要把他撕碎了似的,看得他毛骨悚然。
几个回合下来,张轲惨败。
时瑜收回视线,眼尾余光瞥见少年脚上那双鞋。不仅目光冷,脸色也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