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啰嗦。”乔怡然笑着数落完,挂断电话。
贺既明缓声说“她现在最该做的,是到她哥哥所在的脑外科医院住院,准备手手术。良性肿瘤,但是手手术存在很大的风险这是我让人通过非正常手段查到的。”
乔瑞抿了抿唇。
“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她从不知情。”贺既明说,“如果不是确定她健康出了大问题,如果我姐不疯到这个地步,连你都没必要知道。
“我有自知之明。
“这件事,如果被贺家、乔家或郁家的人知道,说不定会有人胡思乱想,说出让她自责的话。
“在我这案件中,关于她的一切,从我这儿开始,到你这儿结束。好么”
“好。”乔瑞点头,又重复一遍,“好。”
“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贺既明第一次目光分外诚挚地看着她,“照顾她,说服她尽快住院之前,别再让她开车,太危险。
“其次,我需要你去找丁潮,让他在业内公布有人违规操作强行催眠的事,越快越好。
“原因你比我清楚,他是本市最具权威的心理师。
“再就是,如果我姐去找他,高价请他来施行催眠的话,我可以出双倍价钱,他要做的只是拒绝。当然,这只是以防万一,以他的人格,不可能做出违规的事。我这边也会阻止我姐再来探视。”
乔瑞再次点头,“我可以做到。”
“谢谢你。”贺既明明显放松许多,“接下来,谈另一件实际的事儿吧。我想来想去,都确定一点,你没把我的罪证交给警方,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刀悬在头上,等着落下来的滋味,不是人能受得了的。我不等了,不费力气想辙了。”
刘云等在会客室,从下午四点,等到将近六点,看到乔瑞行色匆匆地下楼,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她匆匆看了他一眼,说完事儿了,谢谢,再见。
刘云心生不安,连忙跟上去。取车之后,远远跟随。
她车速很快,自如地穿梭在车流如织的路上,一再超车。
她先去了乔骏铭所在的脑外科医院,在医院门前和父亲交谈一阵,神色凝重。
之后她去了丁潮的心理诊所,在里面逗留十来分钟。
车子再次上路,行驶一阵之后,她把车停在路边,很久。
刘云把车子停到她前面,看到她双手搁在方向盘上,望着眼前虚空。一直这样,一动不动。
刘云拨电话给郁铮。
乔瑞意识到,天黑了,她应该赶快回家,陪着小姑,可就是不想动。好在晚一些回去也没事,已经请母亲去自己住处,等她回去再走。
小姑生病了。
告诉她这一事实的,是暗恋小姑十年甚至更久的贺既明。
说完他自首相关的事情之后,她问他为什么,这段很长久的暗恋,与伤害辰辰有什么关联。
他说,与乔怡然哪怕有一点点相似的女孩子,在他神智不清醒的时候,都会让他在那种时候心生迷恋,想占有。
随后,他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我已经烂到根儿上了。跟你们和贺家,我都说过爱辰辰、非常爱的话。纯扯淡。但是,不那样说,又能怎么样说别的,都会被我家人解读到她不自重的层面。她是乔家人,被人泼脏水的话,乔怡然也会被恶心到。”
她知道,逻辑上说得通,但心里憋闷的厉害。
贺既明又说“除了乔辰和她爸妈,整件事里面,你被伤得最重。但是,没办法,我对你,没办法像对阿铮、乔怡然一样,打心底觉得亏欠。可能是因为你有一刻想弄死我,也可能是因为你是扛事儿的人,女孩子么,太强了就是这点儿不好。
“像郁薇把你推下楼,我恶意追尾,应该都是认定你出不了大事儿。”
她说“相关的事,我想听一下你的说法。”
贺既明说,“那天我一哥们儿带着妹妹过去的,那孩子也是学画的,本意是想问郁薇,本市哪个老师靠谱,门槛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