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家的菜这么好吃,我还想下次来继续吃呢。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你把房东的姓名和住址告诉我,剩下的事情我来办,保证他不会涨你的房租,还会补你一份十年不变租金的合同。”身边的姜伟抢在我前面拍着胸脯说。
“这可真是太好了,老婆,你看,我说得对吧,我就知道他们是有办法的人。”万叔高兴地吆喝着大妈,然后毕恭毕敬地对着我们鞠了个躬,“以后你们尽管来,天天来都行,全都免费。”
姜伟爽朗地大笑,高兴地拍着我的肩。我知道他是在讨好我,他是有黑社会背景的,在道上也算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所以他做的生意必须仰仗我的手才能洗白。可惜,他本事再大也只能解决活人的事,死鬼他就没有办法了。想到这里,我又烦了起来。 姜伟说话算话,答应帮万叔搞定就真的搞定了。三天后,他的助理给我送来一封有房东亲手摁下指印的正式合同。
晚上,姜伟过来,陪我一起把合同送去给万叔。万叔招待我们吃了最丰盛的一餐,他们夫妻二人恭恭敬敬地对我们道了谢,姜伟很高兴,拉着我喝了不少糊子酒。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出门的时候胃里有些翻涌,视线也变得模糊。姜伟去上厕所,让我在门口等他,我蹲坐在门廊前的台阶上,忽然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是刘小芳!我打了个寒颤,酒醒了大半。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科学家们说,远古时期的动物都有第三只眼,存在我们的后脑,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第三只眼逐渐退化,退到了脑子里,我们已经看不见也摸不着了。可解剖学上它还真的存在,那只眼睛变成了一个腺体,保存着感应光线强弱的能力。天晴的时候,人的心情总比天阴和下雨的时候要好得多,这全是因为那个腺体的存在。
我木在原地好一会儿,迟迟不敢回头,心想如果那第三只眼真的存在,怕是现在已经瞪得大大的了。我真的能感觉到背后有人,虽然我没回头,却能感觉到一身惨白的她正站在离我距离不到十米的身后。我不停地为自己打气,刘小芳算什么东西,她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怕过,死了也不用怕她的鬼。
“嘿,久等了。”姜伟的大手忽然拍在我肩膀上,差点把我的心吓得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咱们先不急着回去吧,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这会儿的我很怕独处。
“好啊,咱们在巷子里走走吧,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小时候就是在这条巷子里长大的。”姜伟很男人地搂着我的肩,把我拢到他身边。
我们慢慢地走着,看两边那些残破的小楼和巷子里住着的年迈的老人。年轻人谁都不愿住这样的地方了,有钱人早搬了出去,如果不是这里还可能被征收可能拿到一大笔钱的话,大概这些老人也不会留在这里。
巷子的尽头,有一家奇怪的小店,门外挂着个让我看不懂的招牌,门里黑洞洞的,不知道卖的是什么。姜伟说那里住着一个问米婆。
“问米婆,是算命的那种神婆吗?”我好奇地问道。
“没错,是算命的那种,以前的那位很准,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姜伟回忆往事,还颇有感慨。
“我想去看看。”我心里抹不去刘小芳的影子,心病不除怕是又要做噩梦了。
“不用了吧,现在这位是她的女儿。听说一点也不准,就知道骗钱,很多人都不来了。”姜伟打量着我,忽然关切地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事的话找我比神婆有用得多。”
听到他这么说我当然很宽心,不过那件事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只好改口说算了,只是好奇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那晚我被吓坏了,我梦到七窍流血的刘小芳站在我背后,无时无刻不跟着我,就像香港的老鬼片一样,她牢牢地趴在我的背上,不停吸收阳气,让我四肢冰凉脸色泛青,日渐萎靡。终有一天,我因阳气耗尽而死在她身下,死的时候只剩下皮包骨头,比做鬼的她还不如。
天不亮我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找问米婆去了。
那间屋子比外面看起来还不堪,屋里没有燃香,却有浓浓的香味。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檀香,而是特制的线香。那个女人比我想象得要苍老,看不出她究竟多大年纪,那双眼睛却似能看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