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母不动声色地把他的动作看在眼底,“阿烈,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如果是担心生了孩子后无法兼顾工作,我跟老钱可以帮忙。”
徐闻薄唇微微轻启,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又合上了。
钱多多对他的逃避的态度不悦极了,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走回了房间。
饭桌顿时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咔嚓——”
是钱父啃芹菜的声音。
钱母没好气地望着身旁这个啃芹菜啃得高高兴兴的丈夫,一时没忍住,一脚踩上他的脚背。
钱父当即发出一声哀嚎。
“阿烈,多多刚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其实人与人之间交往,无论是什么关系,最重要是坦诚,如果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可以跟她说清楚你不想要孩子的理由。”钱母没理会钱父的哀嚎,语重心长地对徐闻说道。
徐闻沉默地点了点头,一双耀如星辰的双眸此刻暗淡如夜,不复光彩……
“阿闻,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玩球呢?乖,把球给妈妈。”女人伸出藕臂,温柔地对穿着红色碎花吊带裙的小女孩劝说道。
女孩抱着球,葡萄般亮圆的双眼透露出不情愿的信息。
“乖,阿闻是乖孩子,把球给妈妈。”
女人的声音依旧温柔宠溺,可是那双手臂却不由分说地伸了过来,不理会女孩的不情愿,径直从她怀中抢过她的球。
女孩眼睁睁看着被抢走的球,眼泪迅速在眼眶中凝聚,滚动,却迟迟没有从眼眶中流出。
“哭啊,怎么不哭?阿闻是女孩子,女孩子遇到不开心的事哭泣是正常的哦。而且眼泪,也是一种武器,说不定你哭了,妈妈就会把球还给你哦。”女人的话轻柔得就像耳边低语的恶魔。
尽管女人已经如此说了,女孩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始终没有让眼泪肆意淌下。
“为什么不哭?阿闻。”
女人的声音变了,变得神经兮兮,甚至还隐隐透出愤怒的情绪来。
女孩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人仿佛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黑暗疯狂地从地面跃起、纠缠、融合,把女人的身体、面容一点点地侵占。
“不、不要过来。”
女孩蹲在地上抱着头,低声饮泣。
“对,就是这样,哭,给我哭,像阿闻那样哭。”
女人大笑,笑得东倒西歪,声音刺耳得令人耳膜生疼。
突然,画面突然扭曲了,如螺旋状一样快速扭曲着,所有的一切变得诡异、骇人,当螺旋扭曲到最极致的程度时——
梦境“啪!”一声,碎了,如同镜子一样,支离破碎。
徐闻从梦中惊醒过来,正值凌晨3点,夜风从窗口拂过他沾满了薄汗的苍白面孔,一股刺骨的冷钻进了他的皮肤,深入他体内,在他体内肆意翻滚、驱逐,企图把他的体温全部驱走。
身侧的人传来“呼噜噜”的打呼声,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泼了泼自己的脸。
汗水伴随着自来水的流动,咕噜噜地流向了下水道。头稍稍向上一抬,镜子里那张略带惧意的脸庞令他陡然一震。
这,是他吗?
不,这是阿闻,徐闻!
耳边再次传来梦里女人的低语,带着恨意,他身子骤然一转,一拳挥向了身侧。
“阿烈?”
钱多多站在卫生间门口,惊愕地望着他挥出来的拳头。
徐闻似乎没料到来人是她,怔怔地望着她,仿佛对她的出现感到无所适从。
“怎么了?不舒服吗?”钱多多踮起脚尖,抬手抚上他冰冷的额头。
徐闻头颅微微一侧,把脸贴近了她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
钱多多被他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是不是我老爸呼噜声太响了,把你吵醒了?”
额头是有点凉,不过现在温度好像慢慢涨回来了,应该不是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