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头发已经剪掉了,不会再回来,你失去的,也不会再回来。”徐闻凝视着自己的母亲,
一字一句地对她诉说道。
徐母望着徐闻的脸,像是受到了重大打击,嘴唇颤抖,“不会的,头发、头发留长了就可以了。”
她握着的桃木梳在晃动,手指不安地捏着上头的梳柄,用力之大,好像要把自己的指甲痕留在上头似的。
“妈妈……果然是个疯子,如果阿闻想要留长头发,这头发又怎么会这么短呢,妈妈永远只会顾及自己的心情,不会理会别人,难怪阿闻会讨厌妈妈。”
徐闻用她那薄薄又好看的嘴唇说着伤人的话。
“不、不是的,阿闻说过,阿闻说过她最喜欢妈妈了,阿闻不会讨厌妈妈的!”
握着的桃木梳掉落在地,徐母抱着头,不停地否认徐闻刚才说的话,想要把他的话驱逐出脑海。
徐闻没理会徐母,单膝蹲下,捡起地上的桃木梳,手指一翻,背侧出现的“徐闻”两字令他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妈妈,这是阿闻存了一个月零花钱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希望妈妈你会喜欢。
孩童清脆的嗓音如午夜缠绕的梦境,她竟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扭曲可怕的噩梦。
“阿闻,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不是故意的,原谅妈妈好不好?”
徐母突然上前,紧紧抱住徐闻的手腕,眼泪如流水般从眼眶滑落,哭得梨花带雨。
徐闻已经见识过无数次同样的场景,她早已从最初的心疼、自责慢慢转变成麻木、憎恨。
“明明是妈妈的错,妈妈为了逃避责任,把一切推到哥哥身上,妈妈真是太坏了,妈妈是个罪人。”
徐闻摇摇头,仿佛对自己母亲拒绝承认自己所说的话而感到惋惜。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蛊惑人的味道,就像引诱人类堕落的恶魔,用她那绝美的容颜,温柔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摧毁你所有的信仰以及希望。
徐母大受打击般松开了挽住徐闻手臂的手,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瞳孔涣散,一脸茫然。
“不顾他人感想,是罪;逃避责任,是罪;疯狂,也是罪,妈妈你,就是原罪!”
“不、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是,我没罪!是你哥哥,是你哥哥不好,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徐母再也忍受不了她的刺~激,歇斯底里地冲上去把徐闻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梳妆台上,梳妆台倒地,散落了一大堆零零碎碎的东西。
房间内的巨响把客厅里的俩人吓了一跳,徐父想也没想疾步冲进了房间内,当他看到倒地的梳妆台以及抱着头颅痛苦大叫的徐母,他厉声对着捂着额角的徐闻大吼。
“你又对你母亲说了什么?为什么还要刺~激她?这些年来你的报复还不够吗?!”
“阿闻!”钱多多紧随徐父冲进房间,当她看到徐闻捂着额角,隐约间好像见到有鲜红色的液体从她指缝中渗出时,她慌了,“阿闻你没事吧?”
徐父的怒气仍未发泄完,对着半趴在梳妆台上的徐闻继续怒骂,钱多多再也受不了了,“伯父,你说够了没有?她是你女儿,现在还受伤了,你这样责骂她有意思吗?”
“若不是他,阿瑾不会不会这样,都是他的错。”
徐父的怒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仿佛要把她们撕碎一样。
“你既然那么厌恶她,为什么还要她回来探望你们?”钱多多这时也不顾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明明是伯母发病在先把阿闻弄伤了,伯父却把所有责任推在阿闻身上,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如果伯父不欢迎阿闻,那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让她来探望你们夫妻俩,毕竟每次回来带点伤的话也不知道被你们摧残的阿闻能不能活过30岁。”
钱多多心疼地抚摸着徐闻额间渗血的伤口,也不理会徐父的大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柔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过去的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