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相拥离去,车子才继续开起来。
苏丽娘对方才的一幕,凉了半截心。纵然早就有所准备,自己的丈夫会跟父亲一样,三妻四妾,花花心肠,可真见到这一幕,苏丽娘心里还是难过想哭。
更何况被柳之舟撞破了自己的窘迫,苏丽娘顿时忍不住,掉出眼泪。
她回头,怒瞪柳之舟一眼,对着司机大喊“停车。”
司机是柳之舟的近卫,哪里会听她的吩咐。苏丽娘一怒,就想推开车门跳车。
柳之舟迅速拦下她,仅仅抓住她的手,将她钳制住,气地咬牙“你不要命了。”车速这么快,跳下去至少伤了筋骨。
苏丽娘气地大哭,挣脱他的手,用拳头打他“混蛋,混蛋,你们男人都是混蛋!!”边喊着,边呜呜哭泣。大颗的泪珠花了妆容,好不凄惨。
柳之舟见状,收起了嘲弄的心思,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
前座的司机看一眼后视镜,见到抱成一团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撇撇嘴,心想,少帅看来是真喜欢这姑娘,往日里莺莺燕燕见的多了,哪里见他这般哄过一个女子。
目送苏丽娘离去,柳之舟才念念不舍吩咐司机开车走。
他疲惫地揉揉眉头,今日若不是自己恰好经过那路段,他简直不敢想像苏丽娘会如何。东北乱了,父帅早有预料,早早跟随委员长。出事前,父帅被调动到江北。自己因了德国军校毕业,来到此地,处理相关军务。
司机见他疲倦,小声问道“少将,我们回公馆还是?”
自从顺了委员长,柳之舟便不准众人叫他少帅。按照委员长的授予军衔,叫了少将。
柳之舟闭眼,仰头靠在车座上,淡淡道“回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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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蠢蠢欲动,显然有发动战争的趋势。
委员长年前在西安出了事,被迫跟对手联合,要一起对付日本人。柳之舟的人手被调到上海,全权处理上海的军务。
可委员长的政府早迁往南京。
柳之舟扔下手里的报纸,笑的几分不屑。说的好听,什么联共抗日,共御外敌。柳之舟却明白,那位心里拱着火,不会痛快合作。
眼下,自己被调到此地,一面是成了奸细,监控上海敌对势力,一面,是成了炮灰。这大战一来,自己的部队首当其冲。
那位想的美,算盘精地啪啪响,可自己不能不买账。抗日,是个中国人都得干。
想着当年在北面,那一次撤的狼狈,死掉的同胞。柳之舟眼里全是寒光,要不是那次事件,自己家族怎么会丢失了北面的领地,这一切,除了日本人的奸诈,少不了委员长的功劳。
更别说,自己去了两年,错过了苏丽娘。
想到丽娘,他微微头疼,自己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倔性子。她看着明明是个温柔可欺的软丫头,谁想到脾气硬的很。
转念一想,自己喜欢的不就是她的这份与众不同。
他柳之舟南来北往这么多年,国内国外什么女人没见过,唯独碰上她,乱了心思。他从没见过一个闺阁女子,有那般坚韧的品性,又有那么勇敢的胆子。
当年在火车站,自己受父亲命令南下,想要跟南边政府接头,不想,被日本人察觉。一路追杀,到了上海,还遇上庞阳城的人。
庞阳城暗地里早了就投靠了日本人,明面上奉命抓捕共党,实际上,要的是他的脑袋。
当时闯入包间,也是有些慌不择路,想着等那官兵进来,自己杀了人,抢了衣服假装士兵离开。
谁知,竟然碰上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那丫头也绝,逼着他扮成下人,自己一副恶毒主子的样子,硬是把外边的人唬的一愣一愣。
自己得以脱身,全亏她。
可他堂堂少帅,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当时便存了心思捉弄她。故意拉着她跑出巷子,却不想迷失在她的眼眸里。
原来一见钟情是真的存在。
那双眼睛的主人,明明自己也害怕,可还是救了他。这种柔弱跟倔强勇敢交织在一起,有种矛盾的诱惑。
柳之舟是个对自己实诚的人,那扑通扑通的心跳骗不了人,他喜欢上这个女人。
喜欢了,就要得到。
爷爷打小教育自己,喜欢地就去争,争不到就抢,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就是这么抢到自己的奶奶!
柳之舟比之更加霸道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