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遥那时大约真的是喝高了,头脑发昏,看到他的头像和名字,不知怎么就走偏了道,她醉意朦胧地在微信里撩了他,次日醒来全然不记得,后来看到微信里那些胡言乱语,才知道自己多荒唐。
殷遥一时不知怎么处理,鸵鸟心态地将这事儿搁置了。
之后的两个月她又是棚拍,又是外景,还要飞来飞去赶行程,忙得没有空隙,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殷遥不确定肖樾是不是将她拉进了黑名单,于是点进他的头像,发现以前那些动态还能看到,只是近期没有再发。
她将那晚发的荒唐话又看了一遍,越发觉得自己十分过分,平生第一次赞同薛逢逢说的:喝酒误事。
她不确定自己对肖樾什么想法,是因为单纯觉得他长得很合心意,还是因为周束走了,她身边空了下来,迫切需要有人来填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她酒后在社交工具上欺负了他。
但殷遥很清楚,如果没喝酒,她是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归根到底,还是喝酒的错。
毕竟周束跟了她一年,她都从没碰过,甚至连语言调戏都没有过。
犹豫一会,到底还是敲了几个字过去,问他:你在北京吗?
过了十分钟仍不见回复,殷遥心里渐渐不抱希望,放下手机去暗室。等她洗完照片出来,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七点半了。
这时候看了下手机,发现那条消息居然有了回复——
肖樾:嗯,刚到家。
殷遥看了两秒,没有多作考虑,她去衣帽间换了一身长裙,拿上车钥匙出门,刚走没一会儿,又忽然折返,进卧室取了个东西。
这个时间,路上奇堵,殷遥开车过去很费劲,又花时间找位置停车,幸好还记得地方,她上楼敲门,等了一两分钟才有人来开,却不是肖樾。
殷遥和那赤膊大汉面面相觑,心想这是他的新室友吗?
“我找肖樾。”她说。
大汉还没回答,里头就传来女人声音:“老公,是谁啊?”紧接着是孩子的哭声。
殷遥顿了两秒,说:“抱歉,我走错了。”
她疑心是自己记错,又往下走一层,看看门上的画儿,觉得不像,懵懵地站在两层之间的楼道里,给肖樾发消息:“你住在几楼?”
等了两分钟没有回复,她便拨语音电话。
但肖樾并没有接到,他在洗澡,洗完才看到十分钟前殷遥发来的消息,还有一个未接的语音记录。
他回拨给她。
那头很快接了,手机里传来风声,然后是殷遥的声音:“肖樾?”
他应声:“嗯。”
殷遥说:“你是住在3栋还是4栋,我刚刚走错了门,你……”
“我搬家了。”
“……”殷遥愣了愣,问,“你现在住哪?”
他没有回答。
两头都是沉默,电话里只剩轻微的风声。
过了几秒。
肖樾丢下毛巾,往门口走:“我现在过来。”
地方不远,打车十五分钟。
殷遥站在小区空空的门卫亭旁,看到有辆出租车驶近,停在路牙边。
车门打开。
路灯昏黯,殷遥走过去,认出是肖樾,他下了车,仍然开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殷遥说:“我开车来的。”他才关上车门,让司机走了。
殷遥闻到他身上有些淡淡的香,像是洗发香波的那种香味儿。
光线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问车停在哪儿。
殷遥便领他过去取车,他技术很好,在狭窄逼仄的位置也能很快将车开出来。车开上了大路,他才开口:“找我有事?”
殷遥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而来,应了声“嗯”,却没有说是什么事。
肖樾居然也没有再问。
殷遥原以为他可能不愿意带她去他的新家,但他却径自把车开了过去,停在小区外。殷遥跟着他进电梯,到了二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