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走回桌边轻轻对肖樾说,“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肖樾一愣,她已经拿起旁边椅子上的包,走向门边。
他微蹙了眉,站了两秒,跟着走过去。
这点空间狭窄逼仄,头顶一盏玄关小灯,堪堪站两个人,这一处就显得拥挤又昏暗。
“我送你下去。”
殷遥说不用,他已经站到门边。
殷遥看着他,忽然又迟疑,不太甘心就这样离开,但也不清楚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她顺手把包放在窄窄的鞋柜上,取出带来的礼物,递到他手里。
肖樾看了一眼,抬眸。
“生日礼物。”
见他没动,她走近一步,“不知道合不合适,我帮你戴吧。”
她又将东西拿回来,拆了包装,轻轻扣住他的左手腕,低着头帮他带腕表。她身上极淡的睡莲香味儿萦在空气里。
也只是几秒的时间。
“好了。”她松了手,抬起头。
肖樾视线微垂,静静地看着她,睫毛落下的影子映在他眼底淡青的皮肤上。
殷遥有些走神,她移开了眼,低头看向角落白墙,却在这时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你对谁都这样吗?”
殷遥怔了一下,“怎样?”
他却又不说话了,微红的唇抿了抿,眼睛还是那样看着她。
殷遥想了一会儿,说,“你不喜欢吗?那我收回。”她去解他手腕上的表带,被他捉住了手。
殷遥推了他一把,他肩背靠到门上,温热的手掌仍然握着她。 肖樾的背碰到身后门板时,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声音,殷遥便又觉得自己刚刚那一下推得重了,可他面色没什么变化,看向她的目光依然含义不明,只是掌心的温度似乎又升高,殷遥的手被他握得发烫。
不得不说,男人的力量不能小瞧,但凡他不想松开,她真是怎么努力都挣脱不了。
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与她闹,殷遥觉察到他有情绪,但那情绪源于什么,她并不完全明白,毕竟她此刻连自己的心思都不甚清楚。
即使说出口的话潇洒,做出的姿态也决绝,但梁津南大婚到底是影响了殷遥。她今晚无处可逃,不想见任何了解她旧事的朋友,这些天以来,那些如出一辙的关心她已经反复感受,今天不再需要。
她带着礼物来找肖樾,其中究竟有几分是逃避,很难计算。
或许殷遥的确也存有另一份心思,私心里觉得肖樾很不错,和他发生点什么也未尝不可。
然而,今晚他看起来情绪恹恹,态度也冷淡,可见并不乐意见她,现在倒好,还和她闹起了脾气。
殷遥何时哄过男人,和梁津南那一段虽然结局惨淡,但在相处时她总归是被宠的,周束就更不用说了,知进退,懂分寸,完全称得上“又乖又懂事”,这也是为什么她留了周束那么久。
还真没处理过肖樾这一挂的。
殷遥看了他一会,到底还是朝他笑了一笑:“既然你喜欢的话,那我就不收回了。”
肖樾没有接话。
殷遥低头看了眼,说,“你抓得我好疼。”
肖樾目光微微一动,总算松开了她。
殷遥低头,一边揉着手指,一边很诚实地告诉他:“那几天特别忙,我差不多每天要通宵,就没记起你的生日,只好补送礼物了。”
这听起来像很诚恳的解释。
“你经常要通宵?”他总算重新跟她讲话。
殷遥奇怪地感觉到自己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忽然轻松了。
“不是经常,”她抬起头,语气平和地说,“没有你们拍夜戏那么频繁。”
“你怎么知道我们拍夜戏?”
殷遥:“上次在上海,我跟你说过我有个朋友,女演员,总是要减肥的那个,你不记得了吗?”
肖樾:“有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