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感情,她非常明白。
为啥还要问呢?
时代不同了嘛!
乱世当中,人要想活下去,靠自己是很难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相互取暖。乱世,把人的劣根性与最珍贵的那些个品质,都逼到了极致!
别管这十八年日子过得紧不紧,是不是有天灾**,有一点是没人能否认的。在国内的绝大部分地方,是和平的。老百姓的生活是安逸的。没有乱七八槽的苛捐杂税,没有人欺压。心是定的!
特别是方淮心他们这一代,建国后出生,又是在京城里长大的孩子,生活条件,生活环境,与之前天差地别。哪里还能理解那种乱世之中的情义?
方淮心这么问,那是符合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思想境界吧?
“真好……”这是她对黄芪所说的那种情义的评价。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都是当年在寨子里,跟兄弟姐妹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马金刀,千里奔驰去摘了那混蛋县令的脑袋的痛快!
夜里又下了一层雪,第二天,胡魁早早的就来了,也不急着进屋,先把屋前的雪都扫得干干净净的,才到诊室那屋里坐着背医书。相当的用功了。
早上吃的是小碴子粥加咸菜。终于换了个样儿,方淮心喝了足足两大碗下去。
晚上下雪了,路滑,这一天,来了好几个摔伤的病患。以前摔坏了,不是特别严重的,都是生生的硬挺着,或者敷点儿自家从山里采的草药就行了。有好用的,大部分实际都是心里作用,除了骨伤,老胡都快赶上专业的正骨大夫了。别的,他也是个二把刀。屯子里到是有以前寨子里的大夫的后代,可惜呀,那孩子看不上他爹那一套,非跟着老胡练功夫,功夫到是高了。医术连个皮毛都没学会。
可能是听胡魁说的,也可能是李场长这边传出去的。反正是自打黄芪一来,林场与江湾屯都知道,来了个神医,一般的小病,不打针不吃药,上去捏几下,扎几针就好。吃药的,也都是山里采回来的草药,家家都备着点儿那种,人家往一块儿不知道一混一熬,两副药就能治大病。
离得又没有二里地去,不光是林场的工人有个病啊灾的不忍着了,就是江湾屯里的老乡,也是能看就来看的。山寨子出身的人们,知道一个健康的身体的重要性的!
黄芪这一天就基本没怎么闲,断断续续的处理了六七个伤患。
晚上的饭,还是方淮心跟胡魁两个做的。玉米面儿是黄芪趁着空儿和好的,方淮心只要贴到锅上就行。菜是酸菜炖粉条儿,加了几片肉。都是昨个儿的客人们带来的。又把前一天晚上剩下的菜热一下,一锅儿就出来了。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天黑下来,也就没有新的病人来了。黄芪收拾给方淮心带走的东西,大包小包的。车队一大早就到了,早上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病患来,没时间收拾的。
“这几包木耳和蘑菇,给你爸还和你几个哥哥姐姐一人一包,被褥是你小哥的,你都一并给邮过去吧。另个再问问他们,缺什么少什么,再给我写信。咱们山里头比他们那些地方宽裕。农场的供销社买东西又不用票儿,要什么不好买的,没有票儿的,让他们来信,咱给他们弄。”一样一样的,有多少孩子就有多少牵持,这话真一点儿没错。
方淮心都一一应了。
“妈,我看供销社的布都挺好的,棉花也都不错,要不然回去我再买上一些给我爸和我哥哥姐姐们邮去吧?能暖和点儿是点儿呗?再给我大姐邮两身布料儿,做两件新衣服穿。咱家不住京城了,姐夫家里又不宽裕,大姐肯定连新衣服都不舍和做。”
方淮清这姑娘吧,那真是是好样儿的。明明也算是福堆儿里出生长大的,她小时候那么难,方南国与黄芪也没说把他们哪一个送到宝育院去,全都在身边照看得好好的。
可人家长大以后,真是一点儿娇气都没有。参加工作认识了大姐夫,人家家里知道方家的情况,公公婆婆当初可是极力反对他们的婚事的。不差别的,就怕家里跟娇小姐没法儿相处。拖了一年多,那公婆也算是品出来方淮清的品性了,才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