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林剑不想再多说了,他起身要走。被李华拽住。
“你不准走!”她命令他。
明明不爱,却不愿放手。因为她在计较和恐慌,她的时间、青春、年华,都没有了,她没了这个男人,再无人要她。
“你放开!”林剑掰她的手,用很大的力气。瘦弱的她被甩到地上!他是无情,但他也是受害者。
李华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他的大腿,她疯了,她喊着:“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林舒,快拉住你爸,不要让他去那个狐狸精那里!他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人可以留下,心却不能。林舒不动,他不想成为帮凶。
李华被林剑再次甩开了,她的脑袋磕到桌子腿,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她的脑袋破了,血流到了地上,他头也不回。
林舒去扶李华,被她扇了一巴掌。他的脸红了,她的眼泪下来了。他查看她摔破的后脑勺,伤口不大,他拿了毛巾给她捂着。
“你个没良心的,我让你拉住他,你怎么不拉?我养你有什么用啊!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啊!都是你,都是你,你拉住他,他就不会走了啊!”
她无法熄灭的怒火,转向了他。她擅长骂人,各种难听的话,不管对象,无需思考,张口就来。他曾见过她和她的婆婆互骂,大战三天三夜,老人不敌她。他已经习惯了,他的父亲林剑曾经也是习惯的。只是,另一个女人用新的习惯改变了他。所以,他忍不了了,他选择了离开。
林舒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听着那些难听的谩骂。一旦不去在意,谩骂便没了伤人的效力。李华偶尔停下来,林舒给她递水,被她打翻在地。他找抹布擦干。
李华恨他,她恨他没有拉住他的爸爸。她瞪着他,内陷的眼眶里都是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她骂他:“没良心的衰仔!”
他没有反应,她失去了对手,她所有的怨气和情绪都撞了墙,她终于彻底崩溃,伏地嚎啕大哭。
她的强悍终于被击碎了,被她无可挽回的婚姻,被弃她而去的丈夫,被她不愿意帮她的儿子。她的愤怒,失去了效力。再也无法左右任何人。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她难过,她恐惧。她无能为力。
林舒喊她:“阿姆——”
“我该怎么办啊,他要跟我离婚,我该怎么办啊——”她以头抢地,好似天塌。
“你爱他吗?”林舒问她。
她没听到,继续哭喊着。她已经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不,她一直都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他和父亲,只是她的奴隶。
“你爱他吗?”林舒吼她。
他第一次这么大声跟她讲话,她愣住了,也不哭了,呆呆的看着他。
“你爱他吗?”林舒看着她空洞的眼睛。
她的表情是疑惑的,她听不懂他的问题。
“我只有你了,林舒!我只有你了,林舒!”她突然抱住他,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她找到了她的救命稻草,她得牢牢的抓住他,她不能再失去他。
她的拥抱让林舒窒息。
李华闹到半夜,直到精疲力竭。她抓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我只有你了,以后我只有你了,林舒。你爸爸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
他说:“阿姆你睡吧!”
她要他亲口承认:“你快说,你不会离开我,你不会扔下你妈妈不管,你快说!”
他面无表情的复述着:“我不会扔下你的,妈妈。”
她终于满意了,却又开始咒骂抛弃她的男人,她咒他的狐狸精生孩子没□□,被千人骑被万人躺,她咒他出门被车撞,咒他不得好死。
林舒听不下去了,关门出去。哪怕到了客厅,依旧能听到李华的咒骂。他逃到了阳台上,手机里有两个贺季青的未接电话。他打过去,响了两声,贺季青接了。
他不说话,贺季青问他:“怎么啦?”
“我想你。”他说。
贺季青轻轻地笑着:“我也想你。”
“如果你能在我身边,该多好。”这是林舒此刻的奢望,他望着天空,一轮圆月挂在远处的高楼顶上。黑云在周边盘旋着,很快它们便遮住了圆月。厦门的天和上海一样,是看不到星星的。
他问贺季青:“你那边有星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