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走廊过于安静了。
用死寂来形容也不为过。
阿呆的病房门敞开着。
之前他安排在周边的人也都不见了踪影。
因此周遡立刻进了病房。
看见的,是阿呆蜷缩成一团,趴在病床上。
疼到冷汗淋漓。
咬着的下唇毫无血色。
周遡立刻按了铃叫来医生。
阿呆疼到说不出话来,她本就生性敏.感怕痛,之前刚受了伤,疼的整晚整晚的睡不着,非要周遡揽在怀里,轻声哄着她才行。
而现在,她痛到脸色苍白,原本好不容易被他养出来的一点血色,一下子又退了回去。
医生需要给阿呆做全面的检查。
周遡只能守在门口。
他转了转小拇指上银色的尾戒,拨通了王冕的电话。
“哥,这么早啊,”电话里,王冕的声音一听便是通宵后的疲倦,“现在才十二点不到,我早上六点刚睡下。”
周遡根本不管。
他把阿呆的事儿告诉王冕,王冕这才清醒,“艹,谁这么胆子大,敢这么明着动咱们的人。”
电话里,王冕直接爆了粗口。
“给我查,看看是不是Zhong家,”周遡眼中蓄起了暗沉的风暴。
敢这么得寸进尺,整个多伦多,在他周遡面前,还真没几个。
显然有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唉,行啊哥,我这就给你查,”王冕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裤子和皮带摩擦的声音,“等着,下午就给你消息。”
说完。
周遡撂了电话。
看着紧闭的病房门。
他忍不住捏了捏皱紧的眉心。
如果真的是Zhong家,那么事情还好办......
毕竟和Zhong家撕破脸耶不算什么。
如果不是......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苍老的脸。
周遡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不管是不是,碰了他的人。
都只有一个下场。
——
周遡坐在阿呆的病床前。
他手里拿着一颗Honey Crisp的苹果。
周遡连吃苹果的品种都无比的挑剔。
Red Delicious、Ga、Fuji还有Granny Smith。
那么多的苹果种类。
他只吃Honey Crisp。
很多年都没变过口味。
正如他这个人。
如果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挑苹果尚且如此。
更何况是人。
周遡聚精会神的削着苹果,只要苹果皮削断了,他就会再换一颗新的苹果。
陆陆续续的。
桌子上已经堆满了他削的苹果。
纸篓里也满是长长的苹果皮。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周遡的心情稍稍平静点。
躺在一旁的阿呆沉沉的睡去。
因为疼痛,医生不得不再次给她注射一针杜冷丁。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整个背脊的骨头脆弱的可以被生生折断。
主治医师看到后,都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周遡握紧了拳头,这件事都是他的错。
是他太大意了,留阿呆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才会出现这种差池。
是他的错。
之前在诊室里。
阿呆知道他在一旁,站在离她的不远处。
因为怕周遡担心,所以她一声不吭。
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就去咬自己的胳膊。
重重的。
胳膊上全是她留下的深深浅浅的牙齿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