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哭泣的,沉重的,气氛压抑到连天都跟着阴霾了三分。
“周少......”一旁有人撑着伞,“您看,要不要......”
“你们都回去吧,”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哑。
他顿了顿,接着说:“陈生留下。”
人群慢慢的散去了。
墓碑前,也就站着两个人。
“满意了吗,”男声背着,黑色的伞柄被紧紧的握着,表面上,男人看不出一丝的神色波动。
仿佛参加的葬礼不过是一场群演的狂欢。
陈生叹了口气,“三年了,你还是忘不掉啊。”
三年的时间,似乎没有在陈生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记。
除去泛了白的鬓角。
他还是衣着挺拔,衬衣熨烫的一丝不苟。
仿佛老旧海报里出来的男主角。
只是眉眼间的疲惫难掩。
他还是老了啊。
不同曾经意气风发的冷峻,他更多的,是岁月洗礼后的厚重。
“这是两码事,不要混作一谈,”男声细细的看着面前的墓碑,想要仔细的将刻在墓碑上的字,刻进他的心里。
“是不是两码事,你心里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陈生举着黑色的伞柄,“周遡,这三年,你做的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难得的,陈生与他谈起了这三年。
从初回周家的初露锋芒,到后来的大刀阔斧,令人闻风丧胆。
他不过就用了短短的三年罢了。
时间犹如弹指,一晃而过。
面前站着的,不在是那个初入周家,只有一身傲骨的周遡。
也不是十八岁初初离开周家,被放逐到国外,头也不回的周遡。
更不是那个三年前回到周家,眼中只剩下狠戾与仇恨的周遡。
更多的,是他的冷漠。
毫无表情。
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统统锁进盒子里,没有笑也没有悲。
似乎他不过是为了周家的存在而联合身定做的商业武器。
他可以做到周家人对他的最高期待。
也可以做到让竞争对手闻风丧胆的手段。
但是却没有感情,没有冲动,也没有热血。
只有理智,理性与不近人情。
这样的周遡更让人胆寒。
拿不到他的软肋,看不见他层层盔甲下的脆弱,他将自己包裹的太好。
好到让人听见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的背脊发凉。
而这样的周遡,是陈生一手塑造出来的。
他格外的满意。
“阿遡,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陈生说出这话的时候,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
甚至可以说是一丝悲哀。
“有生之年,能作为你的老师,我很荣幸。”
周遡依旧背对着陈生。
他撑着伞,小拇指上的尾戒依旧是那圈银色。
三年。
长么。
很长。
对于周遡而言,每一天都是一种心底的煎熬。
煎熬在无间地狱里,备受着噬心的折磨,仿佛一道道的烈火,在他的心底灼烧。
烧灼着他紧绷且失衡的神经。
回忆像是一座□□着他的囚笼,往日的一幕幕画面像是投影在灯光下的沙画,会流转,会变换,但是却都是于她有关的一切。
她的音容相貌,她的一颦一笑,都成了锐利的尖刀,刺进他的内心。
到底是回忆太锋利,还是他对她的念念不忘。
周遡始终都弄不明白。
而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低语。
轻轻的,带着蛊惑,对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