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听的阿呆心一惊。
呆子,强女干,怀孕,流产……
这些字眼无不触碰到阿呆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接着她又感到无比的心酸。
阿妹才不过十九岁的年纪。
若她正常,应该也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神采飞扬的小姑娘。
现在,却被妈妈她们长久圈禁在家。
唯一被准许的活动,是去楼下小卖部找三四岁的皮蛋玩一会儿。
接着就要被妈妈催促回家。
只是楼下的孩子总会长大,而阿妹的智力却永远都停留在这个阶段了。
“不可以切除!”
阿呆提出前所未有的反对,强烈到透过屏幕,妈妈都能感受到阿呆的愤怒。
“阿呆……”妈妈又何尝舍得阿妹,“妈妈也不愿意……”
“但是妈妈怕啊,你说,万一这事情要发生在阿妹的身上,那后果该怎么办?”
让一个本就岌岌可危的生命,再出现一个更加孱弱的羁绊,那谁来对她们负责呢?
她的人生已经是在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活了。
她不想阿姊也被自己的妹妹……
捆绑住一生。
对她也不公平。
只是,这一刻的阿呆深深的感受到来自心底的无能为力。
她无法反驳。
反对的情绪在她的胸腔中翻涌,她声嘶力竭的想要反抗,但是现实又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她们这样的一个家庭,已经经受不起来自生活的摧残了。
简单粗暴的手段,可以非常好的永绝后患。
大不了阿妹一辈子不嫁,她这个做阿姊的,可以赚钱,一辈子养着她。
但是她真的忍心吗?万一以后阿妹能够碰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呢?
她们凭什么就这样剥夺了她成为人母的资格?
阿呆还是做不到。
她不同意。
也许妈妈早就料到了阿呆最后的决定了。
只是她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阿呆还是摇头否定。
态度坚定。
“算了算了,”妈妈摆了摆手,“就当我没说过这个话。”
厨房隐约听见阿妹的叫唤声,说锅烧开了烧开了。
妈妈急匆匆的要回厨房。
只是临走前,妈妈对着镜头里的阿呆,郑重的说了一句。
“阿妹是你妹妹,这个决定是你帮你姊妹做的,我这个做妈妈的,没话好置喙。但是你要记住,你们是亲姊妹,她是个痴呆,因此这个决定,是好是歹,都有你受。”
阿呆看着已经黑了的手机屏幕,无奈的苦笑。
是啊,都由她来受。
她从小受到大了,难道还受的少了么。
要受一辈子的事儿,左右也不怕这一回。
妈妈是不想她被阿妹拖累。
但是……她是姐姐。
她有责任。
不管是好是坏。
只要她还是姐姐一天。
阿妹就是她的妹妹。 因为阿妹的事儿,阿呆这些日子愈发的默不作声。
整个店里嬉嬉笑笑的,也不见她参与进来。
倒是周遡找过她几次,大概又是失眠的厉害。
需要物理疗法让他的神经放松才能入睡。
多伦多的春天走的很快。
几场春雨就带走了春寒的料峭。
只剩下冰雪初化后的和和徐风。
厚重的衣服倒是慢慢地变薄了。
这天,Naomi带着一群小姐妹来阿呆待得美甲店做指甲。
老远的就听见外面的跑车轰鸣。
店里的女孩子满脸艳羡,而这种情绪,在看见Naomi前凸后翘的身材外加上手里拎着的Hermes包的时候,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