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看见,那天晚上一群猴子围着我,差点打不过。”
夏冉江骑着摩托,童哲坐在后座,紧紧搂着夏冉江,是不是捏捏夏冉江肚子上的肉。
“这儿的猴子特别灵气,已经成了气候,占山为王很多年了。白天它们不出来祸害人,晚上就成群结队拦路打劫,都没人敢经过。你倒好,专门挑了个好日子送上门了。”
“那我也不是愿意的啊,还不是为了去找你。”童哲撇撇嘴,头盔撞了撞夏冉江。“不过那猴子也没那么厉害啊,我还差点弄死一个。”
“你要真弄死一个就等着坐牢吧,这猴子都是国家保护动物。”
“坐牢怕什么,有你下辈子给我送牢饭,无期徒刑都无所谓。”
“想得美。”夏冉江不经意露出一丝笑,四周望了望。“捡到你手机的那个人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你慢点开……有点不太记得。”
夏冉江干脆把摩托停在路边。
“好像就是这儿吧。哎,你打个电话问问,喏,手机号。”
夏冉江拨通手机,把手机递给童哲。
“哎,老杨,是我啊,童哲……是是是,手机找到了?太好了。我在路边,对对对,就是上次你在这儿碰到的我。那好,我就在这儿等着。谢谢了啊。”
两人在路边找了个刚倒下的枯木坐下来,头顶不时有松鼠在树枝间攀爬跳跃。远处的猴叫声此起彼伏。每次后面有什么风吹草动,童哲都不免往后看,生怕又遭到不明动物的攻击。
“夏冉江,过几天跟我一起回去吧。你一直待在家也不是个事。我爸要是伤害了你,我替他道歉。不过怎么做也完全取决于我们自己。只要你在,我觉得就没什么顾虑了,咱俩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
“再说吧。”
夏冉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放在身下的枯木上,轻轻摩挲。
在夏冉江心里,童哲的一切他都舍不得。心中的情愫如同黑暗中向阳而生的幼苗,不知不觉中已开枝散叶,遮天蔽日。那场对话如同飓风来袭,过境之处寸草不生。就像此刻指尖触及的木头,纵然茁壮数载,最后还是枯萎倒地。可是自己却意识不到,即便茎干断裂,树根依然牢牢扎入地下,绵延不尽。只待春暖花开时,一抹抹新绿依然会破土而出,继续向阳而生。
“哎哎,来了来了!”
童哲突然站起来,拍了拍夏冉江肩膀。
“哟,咱们运气不错,手机找着了。”
老杨远远地冲童哲招招手,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在阳光下闪着光。
“多谢你了啊,老杨。”童哲迎上去,接过手机。
“手机没电了,你充充电应该还能用。”老杨似乎刚刮过胡子,面部轮廓清晰了不少。“哎,这是你要找的朋友啊?”
“是啊,夏冉江。”
“倒是面生。”
“我一直都在外地上学,可能见得少。”
“姓夏……你爸叫什么?”
“夏承禄。”
“啊?”
老杨有些惊愕,慢慢低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不过脸上立马又挂着微笑。
“赶紧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那瞬间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脱夏冉江的眼睛。突然间,那张青灰色的面庞似乎激发了脑中残留的记忆,只是一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回到家,夏冉江越想越觉得奇怪。正准备关上大门,门被挡住了。
“夏冉江。”
夏冉江心里一惊,赶紧打开门。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易霁虹。
“你又来干什么。”
夏冉江本想把易霁虹拒之门外,可是手却不争气地把住门,把易霁虹让了进来。
“我想跟你谈谈,十分钟,谈完后我就走。”
“进来吧。”
易霁虹有些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院子。
“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一样,什么都没变。”
易霁虹被墙角的梅花吸引——同样的地方,之前是易霁虹亲手种下的两棵栀子花。只是时过境迁,栀子花换成了梅花。
“说吧,什么事。”
夏冉江表情冷漠,给易霁虹搬了张椅子,自己坐在两米开外。
“我奶奶出去散步了,家里没其他人。”
“小冉,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妈的确很放心。你应该听严如说过,妈这几年经营着几家律师事务所,还有一些投资,我想……”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