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只剩这一个希望了。”
刘祯坐在车后座,眉头紧皱,神情焦虑,望望窗外,又看看手机。
“你要是不提,我还忘了这个人。”童思睿抬头正好看见后视镜里的刘祯。“嫂子,哥不是一直在外面做工程吗?”
“不只是做工程。”
“那他到底在干嘛?怎么还被警察盯上了呢?哥不是最近在给你们办移民吗?”
“哎……”
“嫂子,你倒是说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准备瞒着我吗?”
“走私。”
“走私?”
童思睿心头像是被人紧紧捏了一把。
“明面上是工程,其实他一直在走私象牙。”
“什么?”
“思睿,你别激动。这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哥一直瞒着所有人。等我知道了也是开弓难有回头箭了。我之前劝过,你哥这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跟我吵,跟我闹,就不听劝。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可是他这样是害人害己,要是爸知道那就完了啊。还有童哲该怎么办?”
“现在还不太确定到底是因为什么罪名。如果只是象牙走私还不算严重,就怕……”
“还有???”
“这个严格上也不怪你哥。几年前你哥搞工程,一个农民工在工地上被起重机撞死了,当时是说操作失误,赔了几万。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哥之后就去了非洲。”
话还没说完,导航仪提示已经到了目的地。
“来吧。”
刘祯整了整衣角,下了车,进了小区。
找到门牌号,刘祯敲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半个脑袋。
“你好,我来找关建军,他在家吗?”
“刘祯姐吗?快进来快进来。”
门被一只大手拉开,关鑫把刘祯和童思睿让进屋。
“来来来,这边坐。小陈,泡个茶。”
“哎,就不麻烦关哥了,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我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跟你谈个事儿,马上就走。”
“鑫鑫,你先早点睡觉,明早你不是还有安排吗?”
关建军看见关鑫刚从卧室里出来,朝关鑫使了个眼色,关鑫笈拉着拖鞋嘟着嘴回了卧室。
“说吧,咱们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就别这么客套了,有话就直说。”
“是思贤,他昨天被警察带走了。”
“啊?”
关建军一怔,倒水的手停在半空中,但是很快平复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在上海机场准备出关时候被拦了下来。”
“我想让关哥您帮忙去打探一下,这事挺急的。”
“哦……”
关建军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慢坐直身体靠在沙发上。
“这事还挺棘手的。”
“是挺棘手的,所以现在也只有您能够帮这个忙了,而且您本身也是在系统里,了解点内部消息肯定也是易如反掌。”
“哪有那么简单啊。”关建军意味深长地看向墙上的挂钟。
“我们一家拜托您了,您就看在跟思贤多少年的兄弟交情上帮他一把,思贤什么事情都会找您商量,您……”
“哎,刘祯,你这话说得可不太合适啊,什么叫都会找我商量,难道童思贤违法犯罪也是跟我商量的,是我唆使的?”
“我嫂子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太急了,一时口不择言的,您就多担待一点啊,关哥。”童思睿说。
“急也是没办法啊。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时候我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童思贤这个坎过不过的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主要是上面有人查下来了。而且不仅仅是走私的问题,贪腐问题都会一起查。还有,几年前工地上死了人,这次这个案子被上面翻出来了。”
听到这里,童思睿的眼泪顿时下来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可不能让我哥这下半辈子就待牢里啊……”
“当然我们都不想让童思贤进去,可是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啊,这么些年在国内搞工程好好的,非要去走私什么象牙,被国际组织都给盯上了。”
“咎由自取?关建军,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要袖手旁观吗?”
刘祯通红的眼睛顿时透出杀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关哥,思贤怎么被调走的,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当年那场命案,到底是谁的责任,你心里也清楚。甚至包括走私象牙这事儿,究竟谁是幕后主使也不得而知,我始终相信思贤是替罪羊。现在东窗事发了,你一句咎由自取就想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做的任何事都会留下痕迹,即便没有人看到,老天也会看到。”